悅君歌_第189章 浮生若夢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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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現在再看著這玉簪,她心中的恨淡了很多,唯剩下說不清道不明的難過。他似是一向在家中就不得關愛,當年他便曾道,“我出身不低,倒是家中最窮的阿誰。”說著他也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又撫撫她的發道:“但養我的阿六是充足的。”再背麵她生辰時,他便送了她這玉簪。她總記得他將玉簪遞給她時,耳根微紅的模樣。他悶了半晌纔對她道:“枝頭的杏花雖敗了,卻我刻了朵在這簪上,算是贈你四時常青。”彼時,他是被家屬疏忽的兒郎,卻也是以,是真真安閒清閒的佳公子。用上好的玉,親手雕下她最愛的花,他偷瞧她時耳稍會微微的紅,眸中清澈,像湧動著銀河。他道,來年杏花開時,要娶她為妻。

終究,他來了。

在符翎無停止的唾罵聲中,她自斟自飲,自笑自樂,聽她道她若再不放她,她的孩兒便會死。她更是輕鬆,隻道:“阿誰孽子,早該死了!”

卻直到前歲,婁後在臨死前戳破了統統,她循著蛛絲馬跡去查,才覺痛徹心扉。她乃至會想,阿誰雨夜,若她不顧存亡,就是死死等在那兒,是否他就會來?

秋風寒涼,月色淒清,他的話悄悄飄入她耳中,突破橫亙在她與他之間多年的樊籬。她發自肺腑地笑出了聲來,繚繞在她心頭的多年的鬱氣都好似散儘了。她忽的真逼真切的瞥見了自個的心,不是一時的心慈手軟,不是一時的鬼迷心竅,她是真真不肯他死,哪怕以自個做代價。

彼時,她親身執酒上前,垂眸看他。他亦抬起眼來,通俗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淺彎眉眼,朝她一笑,全非是昔日裡對她冷若冰山的模樣。少頃,他扭過了頭去,看向宮城的高牆,夜深了,熊熊的燭燎照亮著高高的城牆,他的神采有些凝重,也有些輕鬆,斯須,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實足安靜地朝她道:“愛恨入土,方得寧靜。多謝你,送我這一程。”

心口如火燒普通,她的視野亦變得恍惚,他炙熱的淚水滴落在她的臉上,渾沌之間,她好似又回到了他們決定私奔的那一刻,她記得,彼時她對他道:“笙郎不必憂心,即便分開了故國,你另有阿六,阿六為你唱周國的歌,跳周國的舞。”

鳩酒早被她換下了,她親手將蘊之給她的定魂丹碾碎混進了酒水當中。她看著他緩緩倒下,倒在她的腳邊,未有哀痛,唯有愉悅。她忽的就覺著,自個也好似跟著他一道度過了宿命的河。

誰也不知她想到了甚麼,悟到了甚麼,她自個也有些胡塗了。她隻知,她似是回到了當年的阿誰夜裡,她在等他來,她在等著一個成果。而這一次,她斷儘了統統的退路,她再也不會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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