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君歌_第183章 浮生若夢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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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裡,周王隻要提及婁後便是咬牙切齒,現在,卻忽的接婁後回宮,又詔命他與兕子歸宮。這麵上看來,是宮中的局勢怕又要變了,更是他與兕子孝心可鑒。然若往深處想,便不知到底有多少肮臟事兒了。遂他隻覺有險,未覺可喜,更是不肯再叫事外之人蔘混此中。

暴雨如注,路途暗淡,轉眼深切叢林,樹木交叉,遮陰蔽月,四下黑漆一片,雨點倒也小了。

彼時,公子沐笙已在歸鄴的路上,得此詔,單獨一人,不休不眠,快馬加鞭便往宮中趕。他右眼狂跳,昔日的很多事兒如走馬燈似的在他腦海中劃過,便是暴雨滂湃,他亦不管不顧,目光如炬盯向鄴都的方向,清冷的麵上現出了愁悶之色。

聞言,李氏一陣寂然,猛的便跪在了地上,向來安靜的麵上湧上了悲意,搖著頭道:“主子!回不得呀!他要您的命,您便給麼?您委曲了大半生,爭了大半生,到頭來,卻還是要從了他的意麼?”說著,李氏已是落下淚來,哭求道:“主子,前日一樁道長言,來年會在庵中辦場法會,到時滿園燃燈,以祈國昌人安。彼時,您不是道,要給女君和公子也點上一盞麼?卻為何現下又說如許的沮喪話?鳳闕一日無蹤,他便不會真的傷您!更況鳳闕早便丟了,這無影之事也不知會尋到何年何月。您又何必自斷退路呢?若如此,我們當年何必躲入這庵中,何必事事不聞不問,事事不管不顧。徒叫親者痛,仇者快,徒叫女君與公子如是無孃的野草,不知多受了多少的委曲?”

毒酒灑了, 謝姬忿忿而走, 那端著酒盅的寺人麵色一緊, 實不知該如何是好, 君上雖有令, 然謝姬不叮嚀, 他哪兒真會有狗膽去逼殺王後。遲疑一二,終是顫巍巍地跟著謝姬走了。

寫著寫著,寫哭了。

卻在這彷彿當年的,一樣陰沉的雨夜裡,芃苒竟對他道:“夫君,您這平生,並不欠誰。”

“苒苒,莫要率性。”聽她一言,公子沐笙駐停了馬,他漂亮的麵龐漸漸垂下,對上她笑盈盈的小臉,眸光幽深,如是通俗的湖水。

望著空蕩蕩的手腕,婁後不竟有些欣然若失,抬頭望著塌上的煙帳,似哭似笑,持續道:“佛家言,如來,放下。然執或不執,放下與否,何其不易?我這平生,怕是放不下了。遂他既要我死,我便死也要死在金裹珠耀當中。我們回罷,現在,已無掩蔽的餘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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