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驛站當中,婁擎聽著暗衛的奏報,麵色愈發嚴厲。扭頭便看向仍自踧踖的劉錚,聲音雖輕,卻嚴肅實足,斥責他道:“現在你可聽明白了?昨夜王三郎一曲琴音,愣是廢了名威天下的魏國鐵騎,更他臨危遇戰,倒是奧妙玄通,戰略一環扣著一環,也無怪乎不但桓翁,本日座中眾將皆對他崇拜有佳。而你急於露才,倒是得不償失!生生落了下乘!”
輕風陣陣,她的聲音和順至極,卻也沉著至極,她緩緩地說道:“更昨夜我便想,這光陰也好,歡樂也罷,得一息便算一息,握一時便算一時,人之一呼一吸均算造化,如此,又何必固於俗禮當中呢?又吾之交誼予他,便如舉杯共飲。吾自傾杯,他且隨便。如此,便已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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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自他走後,劉錚的神采垂垂變得陰厲,他五指成拳,青筋暴起,眉間的戾氣終究諱飾不住,竟是漸漸勾起一抹嘲笑,低低喃道:“夜光之珠,不必出於孟津之河!盈握之壁,不必采於崑崙之山 !大禹生於東夷,文王主於西羌,聖賢所出,何必常處?既汝等皆視吾如塵泥,又何必允吾期望,叫吾困於尷尬,再道莫要妄求!”說著,他直是扯斷了腰間的玉佩,恨恨一咬牙,眸光鋒利而鋒利,忿忿低道:“甚麼天孫公子!不過是有個好出身罷了!若吾能生在琅琊王氏,何至於浮名在外,連一官職也無?今吾獨遭,定不健忘!今後,這類種仇恨,必將十倍償還!”
夙英忙搖首,微微暴露笑來,道:“奴怎會做如許的事兒,該給的悉數都給了,石草也隻拿了這麼一些。女君便是要做一雙草枕,也是夠的。”
“卻如果枉付了一腔情意,當如何?如果父母兄弟皆不準,又如何?”周如水看向夙英,陽光爛漫,她緩緩地接住了她的話頭,漸漸抬眼,望著剋日難有透葉而穿的疏淡日光,敞亮的雙眸當中透出了幾分超然,她道:“吾與旁人分歧。”
說著,他亦是有幾番苦口婆心,腦中閃現出婁九鬱鬱不滿祈求垂淚的臉龐,目光龐大地看著劉錚,放緩了聲音,由衷感慨道:“幸虧本日三郎雖是駁了你,卻看在我婁家的麵子上,並未對你下甚斷語。他可非是兕子,若他真是斷評於你,便是你才調拔擢,也會受儘世人嘲笑,再難有出頭之日。”言至此,他的嗓音愈發嚴厲了起來,神采一凜,以兄長之姿,怒斥他道:“男兒活著,無誌而非人。然,過分急功近利,便落了下風,無了風骨。你當沉下心來,腳結壯地,才氣得有一番建立。莫總錯在一處,原地踟躇。你總不肯,真日日屈於一婦人之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