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聞言,符翎並未回嘴。她怔怔地盯著周岱,神采怔忪,眼眶泛紅,直是發笑了一聲,才低低曬道:“自我出世以來,便難能遭到母親的蔭護。自小到大,都是洛鶴養我護我,我學步跌倒是他哄著的,頭一回月信也是他陪著的。他教我養我愛我疼我,遂非論他是升起或是燃燒,我對他的赤子之心永存!母親也太藐視你的阿翎了,我不但會為他留下孩兒!更要為他報仇雪恥!他護我平生,我便用平生還他!”
符翎冷靜聽著,亦是心知肚明。她還不至於因了複仇之心迷了心竅,遂回顧望了眼冷寂的墓碑,斯須,終是挑了挑嘴角,聲音越顯清冷地朝周岱服了軟道:“母親所言極是。”
夏夜的風溫朗利落,卻她的手腳已是無端端地建議了冷。她知,這已是她與她的憶兒最好的退路了。她更知,她影象中的那些花樹扶疏,鮮衣怒馬,已是離她越來越遠,越來越遠了。她等的人永久都不會返來,而她也終將再回不去,她更冇法再摟著他與她的孩兒,摟著他為她留下的最後一點念想,聽那一聲軟軟的阿孃了。卻這終是她自個所選的路,而縱使流儘這一腔的熱血,她都要還她的洛鶴一個公道!
聞聲這笑聲,周岱不疾不徐地低下了頭去,她清澈端莊的麵上忽的閃過了一縷沉思,斯須, 已是蹙著眉頭解開了懷中嬰孩的衣裳, 直是將憶兒翻過了身去, 在月光下暴露了他細嫩的白臀來。
見此,周如水悄悄一笑,一雙大眼彎彎如月,甚麼也未多言,隻是主動牽住了他冰冷的大掌,跟著他走過雜草成堆的天井,走向前頭由內封著的府門。
聞言,符翎毫無不測,反是莞爾一笑。那笑太蒼茫,看不出是喜是悲。她隻是深深地睇了一眼繈褓中還是毫無所知天真爛漫的憶兒,嘴角一揚,便轉過了身去,緊緊地交握住自個的雙手,一步步率先向山下走去。
直對上小兒臀上鮮紅的火紋狀胎記,周岱的目光便是一沉,她妝容精美的麵上, 更是暴露了幾分不成置信。
看清符翎眼中的不解與質疑,周岱冷冷一笑,斯須,纔不急不緩地淡淡嗤道:“不過懷璧其罪罷了!世人皆知,聖帝時設寶庫一座,藏八方之寶。然那寶庫的鑰匙倒是一塊名為鳳闕的暖玉。聖帝薨時,鳳闕也與他一齊葬入了地宮。那地宮構造重重,即便百年來窺測者不知凡幾,也十足都隻能有去無回。然十幾年前,婁氏聽信饞言盜取了地宮形製圖,將鳳闕取出了生天。如此,纔有了當年的南疆之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