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得這此中原因,周如水不免驚詫,她烏黑的眸子子轉了轉,睜著圓圓的杏眼俏生生地望著王玉溪,實足防備地問道:“既是如此,三郎不會連宮中密道亦都曉得一二罷?”
氣候炎熱得發悶,符翎卻覺著周身發冷。那徹骨的寒,也叫她不得不清楚地認識到,她的洛鶴真的死了!死在了疆場上,死在了這難過的日子裡,乃至,死在了她的影象裡。深夜烏黑的可駭,更可駭的倒是她死寂的心。她明顯覺得她的心早已不會再跳動了!卻現在這般麵對著他,她卻仍能感遭到那焚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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遐想當年,王玉溪的生母虞氏曾為長公主岱陪讀多年,時候伴其擺佈。彼時,長公主岱及笄至公宮受教,虞氏也一同隨往。如此,虞氏便也就陰錯陽差地曉得了公宮當中的暗門密道。也恰是因了此故,王玉溪才氣自重重保衛當中,輕而易舉地來到周如水身側。
她這一問,全叫那上前的仆婢白了臉,直是默了一瞬, 才手足無措地低聲應道:“稟殿下, 縣主方至城門, 便轉頭往金山去了。”
密道侷促暗淡,越往深處去越好似看不見絕頂,周如水掉隊一步地跟在王玉溪身側,隻覺自個一瞬從敞亮墜入了暗中。
夜幕來臨,雲氣收儘。
周岱出宮之時, 便已知符翎一行到了城門口了。卻她回府兩個時候以後,仍未見著符翎的蹤跡。遂她越想越氣,直是心罵這丫頭不實好歹,便是受了重罰,還是驕橫得半點都難治住!
金山之上,林木蔭翳當中古柏參天, 哀衝太子墓前豎碑一塊,刻有“哀衝太子周洛鶴墓”八個篆體大字。上又有周王親筆提書匾文“永烈千秋”四字,兩側更有:“赤膽永護吾周,忠魂猶壯江山。”
“金山?”這話音一落,周岱的麵色便是一僵。她抬手便就身側的八角琉璃宮燈摔打在了地上,撩眼瞅著黯黑的天氣, 強忍了半刻,終是怒其不爭地嗤道:“本宮倒不曉得!自個竟能生出個癡情種來!這深更半夜的,她是去山上見鬼去的麼!”說著, 就也再不能等,輒身便叮嚀侍從備車出城。
彷彿過了好久,符翎終究動一動,她漸漸挪動著步子靠近墓碑,緩緩地抱著憶兒蹲下了身去。
這模樣純真嬌憨的很,直叫王玉溪的眸中都浮起了淡淡的笑意,他燦爛的黑眸晶亮生輝,唇角的弧度美好亦惑人。微微點頭,便朝著周如水眨了眨眼道:“晝短苦夜長,你我何不秉燭遊?”說著,就也不再多言,牽緊了周如水走向那密道,走向那暗中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