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忽的響起鑼起來,吳家女人一聽便道:“我們從速歸去罷。”這鑼聲是開道用的,非論是誰來了,都是朱紫。
道觀背麵的設了宴席,張老神仙的百歲壽辰要連吃九天的流水席,這是賢人特許了的,還把宮裡頭的禦廚派了過來,宴上的菜有好幾樣是宮裡擺宴時吃的,平常且嘗不到這味兒。
宋老太太就等著這一麼一句,虛指了指了葉文心:“這是我媳婦家的侄女兒送給我的,我人老覺輕,這銀團吃著倒好,不擾了覺。”
來給張老神仙做壽桃的是金陵城裡馳名的麪塑徒弟,外頭堆得著八仙賀壽就是他的技術,底下一座壽桃山,頂上阿誰大桃子裡頭光是豆泥棗子就用了十來斤,籠屜兒都是特製,一早就蒸了起來,到朱紫來,再分桃尖兒吃。
宋之湄笑著接過壺替宋老太太滿了一杯,一樣是不說話,卻風雅很多,幾家夫人俱是曉得事的,如果非論年紀,光看了這密切模樣兒,還當是老太太的親孫女兒。
聲兒細細的,人叫大衣裳罩著更加顯得弱相,宋之湄抬了她出來,餘下幾個倒冇覺著她矯飾,反而問了一聲來源,曉得是織造葉家,俱都衝她笑一笑。
有那不知情的便嘉獎一句,說宋之湄風雅得體,公然是宋家出來的女人,老太太當著人,拍了拍宋之湄的手:“可不是,這些個裡頭,我也疼她呢。”
石桂笑著應了,拎了水壺往廊上去,錦荔坐著擦褲子,這麼一件算是廢了,白絹帕子上也染得一團團黃泥巴,嘴裡嘟囔了兩聲:“都說是老神仙作壽,下甚麼雪雨呀。”
石桂不知就裡,還笑問他:“怪道我們老太太一大早就要過來賀,本來家裡的道觀也派了人來。”拿了他半個烤紅薯,身上另有半袋子涼糕,棗泥豆沙餡兒的,拿出來全給了他:“你嚐嚐吧,我來的路上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