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個說於你聽也無用處，總歸我們就在這處所了。”大夫人二夫人之間的恩仇也不是一嘴就能說得清的，鄭婆子愛吃酒，彆個醉了倒頭睡，她醉了結愛說話，嘴裡就冇甚麼不吐出來的，零瑣細碎說了很多，葡萄這才曉得，宋家老爺是一人挑了兩房的。

鄭婆子鼻子裡出了一口氣，這火性頭卻不是衝著石桂，聞聲她說能餵雞，那也是個耳目矯捷的，進門的時候瞧見廚房院裡蓋的窩棚了，這才點了頭：“罷了，就這個了，年紀是小了些，倒是個有眼色的。

鄭婆子跟王管事兩個本來都是得力的，一個是大夫人手底下的，一個是二夫人手底下的，隻當外派是個彆麵活，哪曉得一齊倒了黴，就在這處所閒著，沾不著油刮不著膏，閒出花兒來了。

“要能歸去早歸去了，信都寫了幾次了，這兒除了王管事冇人識字，回回寫信都獲得鎮上去，花上十個錢請人代寫。”除了信另有她自個兒做的花醬醃菜，不指著大夫人不忘了她，今後才氣回宋家去：“你瞧著罷，再等等就得熬花醬了。”

石桂一一記著，謝過了她，鋪蓋都是舊的，她抱出去曬，再把屋裡打掃潔淨，葡萄已經撿了一件她的舊棉衣，上頭還打著布丁：“你先穿這個罷，我們常日裡也冇旁的事兒，你來了，我也能輕省些。”

鄭婆子不太可意，她這裡要得是燒灶的丫頭，生得皮子白眼睛大有甚用處，無能活纔要緊，眼睛在石桂胳膊上轉了一圈，衝著陳娘子搖點頭。

石桂來的時候抱了個小包裹，秋娘把能給她帶的，都給她帶來了，可家徒四壁還欠著債，身上還是是布丁打著布丁，連鞋子都擠腳嫌小。

人死了，婚冇退，大夫人還是嫁了出去，跟二夫人一道，兩個都是前頭就提了親過了帖的，平起平坐，倒是共侍一夫，宋老太爺到底念著自家這一房，明麵上是兩房一樣多，好東西如何不留給自家。

銀柳還打著嫁進陳家的主張，隻當勾住了陳大郎，哪曉得陳娘子比她想的遠，不過把她當作給兒子解悶的玩意兒，兩個說了會子閒話，鄭婆子就帶了陳娘子往王管事那兒去給契拿錢，作價多少，也就不是石桂能曉得的事了。

“嬸子打酒吃罷。”石桂一謙讓，陳娘子倒必得給她了，石桂這才收下來了，一向送她到路口，瞧不見了纔回身歸去。

石桂謝過她，錢卻不收，內心是真的感激，石頭伉儷饒了五百文，可她這坐船進山莫非不費錢，來了又不是白手，也得買些點心，四百錢是多了，可非親非故，能在這兒留下，陳娘子確是出了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