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喪事都辦好了,富朱紫家辦喪事,大殮出殯發訃開弔樣樣很多,還得讀祭文作法事放焰口,方能遷墳安葬。
吳千戶升官的那一樁案子,年代處所都對得上,那會兒確是救下來很多活人的,可有的雖被逼迫也一樣入了水匪,這些個那裡會留下壯丁,不肯入夥的就拋到江裡,肯入夥的,就成了賊囚。
說著抬眼兒覷一覷明月的神采,故意想問問他,去查過檀卷未曾,明月身子今後一仰,不靠不撐,兩條腿一抖:“我查了,人早就死啦。”
明月捱了打也還笑嘻嘻,嘴裡嘖一聲:“從戎的哪個不吃酒。”
明月嘿嘿一笑:“他們又不曉得我不當了,到你生辰另有十來日,我找個地兒落腳,跟師兄靠近靠近。”最好能再賣些符,考慮著給石桂置一件像樣的禮品。
明月那裡是有情有義,一半也是因著無處可去,既能來金陵,就混著一道來,來了又不想走罷了,吃了這番嘉獎不算,吳千戶的娘子還給了他兩套衣裳,又打發些銀錢出來,讓他能回一趟金陵,能尋著人最好,如果不幸冇了,就拿這錢把父親給好好安葬了。
貧民家哪有這很多講究,連屍身都冇處尋去,更彆說請陰陽先生來點穴看風水了,就在那朝廷埋人的坑地裡抓一把土,買一套衣裳,再立塊木牌子,連字兒都是明月自家寫的,奉上一杯水酒,點上一柱香,再壓兩串紙錢供上些鮮果,就算是麵子的喪事了。
石桂曉得他是等嘉獎,想一回道:“你本來學的阿誰竟如許有效。”
是水匪殺的人,大客商還留著,想問家裡要贖身錢,如許的行腳貨估客,連人帶貨都不值錢,年青力壯肯入夥的也還罷了,不肯入夥留著也是禍害,扔進江心,除非龍王爺發慈悲,人落進江心是再活不了的了。
明月晃晃腦袋:“旁的不說,吳大人老是替我報了仇了,同案的水匪一個也冇能跑了,有一個打頭的還砍了他一刀,他臉上有老長老長一道刀疤的。”
石桂滿心歡樂,七月裡風波大,行船不易,雖盼著石頭爹來,卻又怕他來,不如拿著銀子安安生生做點小買賣,端的攢下錢來,再來贖她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