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感覺是,心頭一酸,差點兒滴下淚來,甘氏是為她撞的頭,這筆帳卻被她記在老太太的身上,怪道母親先是調走了水晶白露,跟著又把她也把守起來,現在又叮嚀她不準同大房起爭論,若不是腦袋撞壞了,又能是甚麼弊端。
銀鳳聽了碧桃的回報,回身出來報給甘氏聽,甘氏氣得立都立不直了,扶著銀鳳的手往前門去時,那看門的婆子苦苦攔了,腆了臉兒賠著笑,就怕逆了宋之湄的意義,甘氏還得反過來罰她。
宋之湄憋了這口氣,好輕易餘容竟結了這麼一樁婚事,還當老太太能替她挑個甚麼人呢,不過就是個從四品,從四品還罷了,家裡的小兒子,承不得家業,身上又冇功名,老太太那會兒是如何說的,宋家不招白衣半子,可不是自打嘴巴。
珊瑚捧了茶托來,奉上一杯香茗,老太太啜飲一口,連眉毛都不抬:“我倒覺著這一貫你母親比本來要復甦很多,人也不胡塗了。”
石桂曉得她不懷美意,漸漸走到她身邊,一隻手托著盒子一隻手扣住了,拿得穩穩的,宋之湄伸手冒充要拿,自瞧得出石桂是使了力量的,伸手一拂,上頭一頂金冠兒滾落到地上。
她想著太子看她的眼神,麵上充滿了紅暈,當日陳湘寧如何也肯聽她的要求,她隻當這輩子就算完了,哪曉得太子從天而降落在她麵前,對她笑,問她話,叫她不必膜拜,又說她冇選秀是可惜了。
甘氏非論本來有甚麼氣這會兒都嚥下去了,還得求著老太太發慈悲,已經替餘容找了人家,如果能鬆一鬆口,替之湄也尋摸一個,即使差些也就罷了。
宋之湄正豎了眉毛,小巧秋月兩個縮在她身後裝鵪鶉,一個都不幫她說話,換作本來水晶白露早早就罵了上去,哪還得她自個兒出頭。
還冇說完,宋之湄已經邁過門邊:“你再攔我,我身上少的可不但是香珠串兒了。”說得這一句,內心還覺著沉悶,陳湘寧身邊的嬤嬤哪一個不是得力的,她眼神一到,嬤嬤就先替她把話說了把事辦了,自家身邊一個得用的都冇有,竟要跟個看門婆子扯皮。
廊下還在煎藥,甘氏唸完了經是按例要喝藥的,銀鳳倒了藥來,宋之湄餵給甘氏吃,一麵喂一麵恍忽,莫非母親把頭給撞壞了!
宋之湄立在門邊瞧見了,“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餘容見是她來,端倪不動,卻不叫丫頭上茶,澤芝也不睬會她,宋之湄卻當是這個兩個怯了,餘容都隻嫁了個從四品小官家的兒子,澤芝又能挑個甚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