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壯漢歉聲說:“我們也是受命行事,對不住了,兩位。”方漸升捧手咳嗽兩聲,乾休說:“等等,要殺我們也不急在這一會兒,我能問問是誰下的號令嗎?”那壯漢猶躊躇豫:“這個…這……。”
周蒂抱著屍身嚎嚎大哭,也不曉得哭了多長時候,她抹乾淚水,臉上掠過一絲殺意,拖著兩條血肉恍惚的腿爬進帳篷裡,找到藥箱,撒開褲子一看,兩隻腿骨頭外躶,慘不忍睹。她忍著劇痛將骨頭塞出來,一針一針縫了傷口,然後注射上藥。
本來她們跳崖冇死,爬到岸邊,兩人也都虛脫了。方漸升背起周蒂沿著崖邊小道繞上來,他邊走邊說:“小妹啊,你挺著點,頓時就到了。”周蒂在背上掙紮:“放了我!讓我死了算了!我…我兩隻腿都摔斷了,你還救我做甚麼!”
絕壁下,浪拍岩壁。
周蒂抹淚淒笑:“我讓小殷立給你做半子,好不好?”
她迷含混糊睜眼,喜極而泣起來:“你來了好!你來了好!
周蒂抓住他的手,泣問:“你是不放心雅伈嗎?”方漸升苦聲淒淒的說:“她遺傳了我的病根,我真…真不放心她啊。她長大會是甚麼樣呢?甚麼…甚麼時候結婚生子?如果能見見…見我的半子,再…再抱抱我的外甥,我就心對勁…意足了。”說罷,眼皮子就垂了下來。周蒂哭喊:“你彆閉眼!你想見半子,實在已經見著了。”
月明千裡,海波銀染。?? ?
這幫人拿槍衝海麵狂掃,直至槍彈用儘,纔回回身去,打掃現場,然後開船分開。
黑暗裡,一艘輪船悄悄泊岸。
嚴授朝天哀歎一聲,抄起鏟子就去埋屍了。
見她們話儘,那些持槍的扣動板機“啪啪……”槍如爆仗連綴響個不斷。
周蒂噴淚點頭:“好,我聽你的,
等屍身埋好,嚴授將周蒂抱離帳篷,上了小輪船,叮嚀駛船的離。把周蒂放在艙室裡的床上,查抄她的傷勢,不由心傷:“這也太狠了!實在不可,你就學樹仁大哥,隱姓埋名算了。”
那男人快步上前,將她扶起,驚問:“到底生甚麼事了!你…你如何搞成如許了?”周蒂苦苦一笑:“彆問了,我不說你也猜獲得。嚴授大哥,你是我在雙魚會以外最信賴的朋友,遭遇大難,找你幫手,你怕不怕遭到扳連?”嚴授說:“都這時候了,還談甚麼扳連不扳連,走,我帶去你病院。”伸手過來要抱她。
那些持槍壯漢合到一處,端槍正要射擊,那名女子俄然大喝:“停止!你們兵不像兵,匪不像匪的,是雙魚會的殺手吧?曉得我們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