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快過一年時，奴婢才曉得那五十兩銀子竟是他貪墨了那產婆的。此事也被太夫人曉得了，又將奴婢叫去閣房中罵了一番。冇過量久，奴婢的男人就應不謹慎掉下了水，是以故去了。”

馮鈞看了看在一邊被蓮心的死唬住的溫家大爺，又看了看中間坐著一臉死灰的溫家老爺與二爺，心下也惻然。

公堂以外的人聽了，紛繁道：“果然是個暴虐的老太婆，竟是懷胎十月的孫媳也不放過。”

蓮心轉頭對著溫家二爺道：“二爺莫不是忘了，大爺自幼養在太夫人院子裡，一向到十餘歲才搬離太夫人的院子，便是仇家娘子來了也從不避諱？”

印子錢的事情，張氏的壓箱底做本錢，以後的利錢都是進了小廖氏的私房的。因大管家娶的小廖氏的陪房，是以這件事他在此中也有參與。

可現在……

暮年他長年在外，一年可貴回京幾日，非論是前頭的老婆，還是厥後續娶出去的妻妹，他都無甚豪情。

先不說在蓮心說了這一番證據以後，再推到太夫人身上太難。

蓮心說完這些，再叩首道：“奴婢男人掉下水那日，倒是府中有人來道說是老爺要找，大半夜裡出了門子再被抬返來之時倒是第二日。奴婢男人隻剩下一口氣，連醒過來都難，偶有醒來之時倒是神情恍忽，隻叫著奴婢跑。奴婢發覺此事有異，才暗中扣問府中的人，老爺身邊的小廝卻說，那夜老爺睡得早，並冇有要出門，從冇說過要尋奴婢男人的話。”

隻聽‘砰――’的一聲，柱子被撞得晃了兩下，抖得屋頂的瓦片落下一地的塵屑，灑滿了在堂之人一身。

身材中間還散落了一地的銀元與一方裝銀子的黑壓壓的粗棉布。堪堪一數，恰是五十兩。

那訟人本是京中很馳名譽的舉子，多愛為民請命，這還是第一次遇著勳貴家的人找到他，要他在三司會審之上替人回嘴。

可那聲音倒是騙不了人。他聽了二三十年，自及冠起便聽起，哪能那麼輕易弄錯。

仇府伯爺聽了閔氏半晌的話，最後道：“你待如何？”

“太夫人傳聞夫人還剩下一口氣，卻非常不歡暢，又傳聞生的是一個兒子，更加不歡暢了。這時大爺從外走出去，跟太夫人說他想跟夫人說說話，算是給夫人最後的話。太夫人同意了，等大爺出來，冇多久就傳來夫人的尖叫。那叫聲又短又慘痛，聽得讓人都忍不住悲傷。”

另有這未曾動用過的五十兩銀子，上麵刻著的溫府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