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年領著我們，從另一側順著一條石子路往山崖下走，漸漸進入了山崖下的峽穀。往上看時，一座光禿禿的石頭山直插雲霄，一條條小瀑布飛奔而下。山穀裡長著一棵棵富強的樹木，一條澎湃彭湃的地下河深不成測。

我問：“這山裡有豹子？”內心一陣難過，阿福會不會被這猛獸吃掉了？少年答：“這裡冇有，要到那邊更深的山裡纔有，這邊人多。豹子很少，平時冇有這好東西，夫人要了吧。”

周斯年淺笑著看阿沾，說：“技藝不錯，這山裡的？”那少年憨憨的答：“是的，老爺，”看神情有些拘束，很誠懇的模樣，“這豹皮隻要十兩銀子，他們都買不起。”周斯年取出二十兩一錠銀子，遞給少年。

少年歡暢的千恩萬謝，說：“要不要小的給老爺送家裡去？小的無能很多活計。”周斯年說：“不消了，陪我們說說話吧。”少年趕緊答：“是，老爺想說甚麼？”

寄父看了看，說：“不錯啊，這是夏季的豹子皮。”他轉頭對周斯年說：“你怕冷，這是個好東西，收了吧。”

“你是如何到這山裡的？”周斯年問。阿沾說：“小的是生在山裡的，我爹之前是給都城武成候家乾活的，獲咎了管事的，先是跑到船被騙船工，順著河跑到這裡，還是藏不住，隻好進了山。”

誰知卻冇有人迴應，周斯年茫然的看了我一眼，阿沾也傻傻看著我，寄父看我轉頭看他，打著哈哈，笑著說：“這太陽有點太亮，照的到處都是影子啊。”

我詫異的說：“這也太貴了吧，早曉得我們也帶幾匹布來賣。”周斯年笑道：“一品誥命與小民爭利，謹慎被打死。”寄父說：“這些都是逃戶的山民，如果被抓，會被放逐的，能有口吃的，就不錯了。”

木燕飛落崖的處所並不遠，她按說應當是熟諳這一帶的，曉得絕壁在甚麼處所，大抵那晚月黑風高，她慌不擇路，跑錯了方向。站在絕壁上往下看，陡峻的岩石聳峙著，彷彿在無聲地陳述著甚麼，讓人眩暈。

我又不甘心的轉頭看那些山民，卻見一個穿戴獸皮的高大少年，抱著一張完整的豹子皮往這邊走來。因而站定了等著他。

少年說：“山裡很潮濕，另有野獸。麻布太貴，穿不起。”我一時不曉得說甚麼，問：“你叫甚麼名字？本年多大了？”少年說：“小的叫阿沾，本年十九歲。”

我又沉默，過了一會兒，問：“你們村莊大嗎？四周的人都熟諳嗎？”阿沾說：“小的都熟諳。”我說：“那一年前，你有冇有見過有人抱來一個剛生下來的女嬰？”阿沾茫然的點頭：“我們村莊裡的人連本身的孩子都養不起，不會抱小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