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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前一片烏黑,落空認識。
偌大殿內僅剩覺性一人。
一片淡薄的浮雲遮了月光,寒夜寂寂。
佛像腳下空無一人,著魔僧眾不知去處。
但是這顫抖彷彿有些後力不濟,不知是不是方纔耗儘了力量的原因。
霎那!
李壬轉頭望向青銅大佛頂端的覺性。
狠惡咳嗽,每咳出一分氛圍,喘氣時,口鼻卻被堵住。
正在這存亡攸關的際頭,那奧秘木牌俄然一陣顫抖,在他懷裡綻出藍光。
慧光禪師合掌,鬍子焦了一塊兒,被火光暉映成黃色,跟著嘴唇高低扇動:
李壬遙遙指著覺性鼻子破口痛罵著,俄然詞窮。
當最後一絲血肉流入他身材,他枯瘦的半邊臉刹時規複如凡人。
紅色油蠟緩緩流進半枯半榮的身材,彷彿流入無底洞。身形涓滴穩定,隻是枯萎的半邊臉漸漸鼓脹充分起來,那半張少年的臉卻枯萎下去。
胃中一陣陣酸水翻湧上喉頭,直欲作嘔。
李壬畢竟是懵懂少年,雖初生牛犢不畏虎,又有那晚異象和奧秘人給他的刺激,憑一股衝勁走到這裡,卻畢竟被驚駭安排了。
李壬腦海一涼,現在眼中儘是蒼茫。方纔一晃神,隻感覺腦海裡一陣混亂,麵前一黑,彷彿也就晃了晃頭身上已大汗淋漓。
“如此說來,那怪和尚怕不是隻差一步便要登天做了菩薩?”
“我還看到他身下圍著一大群和尚,皆是著了魔的麼?”
為甚麼……我會有如此險惡可駭的設法,這和尚妖術竟詭異如此。
……
氣憤,偶然候是用來粉飾驚駭。
這比方卻也不得當,那油蠟實在不是向下活動,而是緩緩向上爬動的,如有生命般。
慧光點頭,閉上雙目。
藏經閣被火焰淹冇,老衲人身影襯著這背景,如坐火蓮。
“我又如何救得了他們……執念,執念……這又何嘗不是度了他們呢……”
“大師!您佛法高深,便如此見死不救麼!覺性是你帶入廟門,他如此作為,你亦有任務!”
他拉下李壬雙手,李壬心驚這老禿驢怎生這麼大力量。慧光從手腕上扒下一串佛珠,塞入李壬手心。
這麼說來,那些油蠟便是消逝和尚的血肉?
一道電流自檀中突入,衝上靈台。李壬身材如被雷擊般陣陣痙攣,嘴角流涎,那層糊開口鼻的濕黏厚重的油膜卻開了一條縫,透進了一絲清冷的氛圍。
此時藏經閣火勢更烈了幾分,熱浪劈麵,李壬忙拉住慧光衣衿帶著他後退兩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