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侍從瞠目結舌地看蔡攸,目詢如何措置剛纔挪動的什物。
林司飾欠身道:“恰是。”
蕙羅亦認出了,這少婦是周燕國大長公主的兒媳唐氏,當年曾在宮中受厘殿前直言指出同業宗婦的弊端,改正說“受厘”應當念“受禧”,取宣室受厘之意。聽蔡至公子稱呼,她的閨名應當是“妙儀”,兩人像是瞭解已久的。
林司飾含笑直朝蔡至公子之犬走去,在眾目睽睽之下向那大狗襝衽為禮:“下人不知好歹,怠慢了犬君,還望犬君恕罪。”
唐妙儀握住林司飾的手,正色道:“姐姐雖已出宮,但容止氣度,一望而知是天家人。妙儀每次見到姐姐,都會當即想起當年姐姐陪侍官家、深蒙聖眷的景象,以是老是忍不住以姐姐職事相稱。”
女子向前走去。她年約三十許,容止端方,頗見秀雅。
門前早立著酒保等待,見蕙羅與蘇意墨現身,當即迎來,含笑作揖:“這位想必是殷舒窈殷女人了,我家仆人昨日收到女人帖子,甚是敬慕,已恭候多時,這邊請。”
公子道:“本日本是我mm來插手你們店東的雅集,但她昨夜偶感風寒,現下不便外出,故而托我這大哥代她前來。”
言罷唐妙儀看看四周,感慨道:“菽禾香木店陳列各種,一眼望去,倒與宮中氣象非常類似……呀,難不成是官家為姐姐畫的樣兒?”美目一轉,見一花瓶仍被蔡攸侍從攥在手裡,頓時柳眉倒豎,斥道:“哪來的下人,竟敢碰觸禦賜之物!如果稍有閃失,你便是有九條命,也不敷賠的!”
蔡至公子不懌:“這犬每日沐浴,甚是潔淨,連樊樓都去得,你這小店倒不準它進了?”
店中酒保不免有氣,也一個個圍聚過來,擋在蔡至公子及大狗麵前,決不放行。
那是尚服局的林司飾,曾在宮中教誨蕙羅數年,厥後被放出宮去的林司飾。
林司飾直視他,波瀾不驚,安閒說道:“犬君既是本日品香主客,本店隻請犬君入內,還望公子一行在店外稍待半晌,待犬君雅集結束,再一共歸去。”
唐妙儀與林司飾相顧而笑。林司飾謝過唐妙儀,又走到蕙羅身邊,緩緩一福,道:“剛纔景象令殷女人見笑了。如此後院香席已備好,請女人與唐縣君退席。”
酒保難堪,說了聲“不敢”,在蔡至公子的迫視下,遊移地側身讓道。
兩廂對峙,互不相讓。旁觀的蕙羅忽聞樓上珠簾淅瀝一響,隨之仰首望去,但見那水晶珠簾後模糊有兩人身影,一峨冠博帶的男人負手而立,似在察看樓下景象,他身側一女子剛放下挑開的珠簾,退至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