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天香:北宋女官香藥帝國_第33章 議儲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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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太後每日淩晨皆會親身來探視,見趙煦情狀堪憂,便讓人在福寧殿清算出一間淨室,無事便在內長坐禮佛,聞說趙煦有異狀,便當即起家去檢察,直到入夜纔回隆祐宮。

太後淨室焚香隻用沉檀,對純度用量要求極其刻薄,器具必須極乾淨,焚時要以雲母隔片隔開香餅炭火,香料置於其上,如許焚香可不見煙,若香爐上印有一個指紋,配方稍有偏差,或香餅燃燒過分,香味帶有一絲炊火氣,太後便有不懌狀。福寧殿的宮人服侍了幾日,均感苦不堪言,最後還是請蕙羅來做此事。

太後漫不經心腸拈一根銀簪撥動手爐灰,又問:“若章惇說得在理,又該當如何?”

梁從政當即下跪,道:“此等大事,臣一介宦者豈可置喙?娘娘理應垂詢朝廷重臣。”

梁從政欠身挑眉,有扣問意。太後入室坐下,撫著蕙羅奉上的手爐,沉默半晌,才道:“大臣們都在勸官家早定國本。”

“這般賤人,豈能還留在宮中?早早打了殺了才調淨!”太妃恨道。她說的應當還是韓錦兒,但那雪刃般冰冷的目光指向的倒是皇後。

殿中婆媳三人相顧訝然,旋即複入寢閣見趙煦。未待母親開口,趙煦便拚儘儘力自病榻上坐起,蠟黃的臉上雙目深凹,閃著兩道幽光,他緩緩環顧麵前三個女人。

太後還是闔目,手撥佛珠,隨便應道:“還按端方預備罷。”

早定國本,這是在請天子立儲。蕙羅一驚,想起趙煦近況,頓覺隻怕統統人都會感覺他必死無疑,都在籌辦攙扶儲君了。心中出現酸澀感,她冷靜退至殿角香爐後,執香箸做著添香的行動,自發地給太後與梁從政充分辯話的空間,但是他們的話她還是凝神在聽的。

“怎會在理?”梁從政不知不覺進步了調子,“章惇是宰相,他的話安可不從!”

似被撥起的手爐星火燙了一下,太後縮了縮手,眉頭也擰了起來。但不久後又規複了平和神采,對梁從政和顏道:“梁都知在福寧殿答允大半日,也許也乏了,歸去安息罷。”

皇後的話激起了太妃尚未停歇的肝火,撫著胸口,她一瞥劉清菁,切齒連稱“反了”,又道:“既經魏典飾之事,官家自知節慎,未料現在出這等事,可見這韓錦兒必有手腕,更加留不得了。措置魏典飾既有先例,現在也不便寬大韓錦兒,何況她罪惡與魏典飾比擬有過之而無不及,哪怕杖斃都不為過,最輕也應讓她受黥麵之刑,配嫁賤卒。”

天子的庇護使韓錦兒臨時躲過一劫,固然有人不快,但這件事與隨後環境相較,也顯得不是那麼首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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