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蕙羅道,“我隻要我這一把。請大王還給我罷。”
這日趙煦要禦內東門小殿聽政,蕙羅回到福寧殿時,他已返來。午間他叮嚀蕙羅為他按摩肩頸,讓其他宮人退下。待蕙羅按摩半晌,他閉著眼睛閒閒問起:“升職了?”
蕙羅更加不好就此說甚麼。趙煦看看她,再道:“我且問你,如有一天太後和太妃都要你聽她們的話,你會聽誰的?”
“那如有個一樣真對你好的人,要你聽他的不聽我的呢?”趙煦又問。
蕙羅答覆:“我聽官家的。”
“不一樣的,”蕙羅很當真地解釋,“太後和太妃對我好,是因為我是官家身邊的人。而官家對我一無所圖,纔是真的好。”
“既然這禮品mm已送出,我豈有退回之理?”趙佶笑道,“不過投桃報李,我今後也會另尋一把好的篦刀回贈給mm。”
他竟然說是她“贈送”的。想起當時景象,蕙羅又羞又惱,悄悄咬了咬下唇。而趙佶悠然打量著她的神采,非常得意。
“嗯……我是說,我那樣對太後說昨晚的事,會不會對官家不好?”蕙羅紅著臉問。
趙佶久久無語,但凝睇著蕙羅,那神情又是她未曾見過的,冇有戲謔笑意,不帶輕浮眼風,與先前在鄭瀅與王湲麵前閃現出的狀況判若兩人。他目光柔嫩地落於她眼角眉梢,像一隻悄悄安撫著她的手。
“為甚麼?”蕙羅含淚問,“大王身邊珠玉寶貝不計其數,甚麼樣的篦刀尋不到,為何恰好要我這把舊的?”
蕙羅低首不語。趙煦頓了頓,又自言自語地低歎道:“從福寧殿到隆祐宮,再從隆祐宮到樞密院,動靜傳得真快呐。”
“天然是如許,但除此以外,另有另一啟事。”蘇氏道,“剛纔太後問過司宮令,你這兩天在聖瑞宮做事,表示如何。司宮令答覆說,你是聖瑞宮裡唯一不稱太妃為‘娘娘’的人。”
“不是。”蕙羅答覆,“我冇有父親……我向來不曉得父親是誰,入宮之前,扶養我的一向都隻是媽媽。”
被他這一語點到最荏弱處,蕙羅心微微一顫,立時便有淚盈眶。
“mm,容我如許……陪著你。”
“很孤單罷,”他俄然說,嘶啞低聲,“當你在一個陌生的處所醒來,四周光影暗淡,你像平常那樣叫媽媽,無人承諾,纔想起世上最愛你的那小我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