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曹四媳婦承諾一聲,敲了下車廂,車子停了下,曹四媳婦跳下了車,悅娘坐在車前,掀簾探頭看著李恬問道:“歸去還是?”
“等等,你把這份程儀送疇昔,交給那幾個鏢師轉出來,就說黃大掌櫃請辭,我這個店主原該好好給他餞行,可一來我是剛剛纔收到他請辭的手劄,二來守著老店主的孝,隻好薄備程儀一千兩,祝黃大掌櫃今後出息似錦、一起高升,他不仁,我們不能無義。”李恬取出那份大紅封的程儀交代道。
李恬麵龐沉寂,去了大氅遞給熊嬤嬤,看著程掌櫃和孫六,直截了當的開口道:“黃大掌櫃請辭,明天一早已經出發趕往利州路到差去了,這事你們已經曉得了吧?”
程掌櫃和孫六正劈麵坐著悶聲喝茶,聽到動靜,孫六忙衝前一步掀起簾子,讓進了四人。程掌櫃也忙站起來,看向李恬的目光裡帶著濃濃的擔憂和體貼。
“天要下雨孃要嫁人……”好一會兒,李恬才微微啞著聲音說出話來:“既來了,也隻好迎上去,你跑一趟,先請程掌櫃和孫六午末到樊樓尋個平靜的雅間等我,再把都城六間鋪子的掌櫃請到榮安堂後院,就未末吧。”
“歸去先從這到差上查起,有任可赴,吏部就必有委任,順著往上找,也不怕找不到,還能圖甚麼,不過一個財字,看這作派,隻怕是個有恃無恐的狠手,唉!”李恬摟緊了悅娘,沉沉的歎了口氣,悅娘沉默了好一會兒,勉強笑著安撫道:“彆怕,能如何樣?財帛都是身外之物,實在不可就想開些。”
“嗯。”悅娘勒馬放慢,鬆了韁繩,由著馬漸漸悠悠往回走,抬手拍了拍李恬道:“彆難過,這類背恩棄義的東西不值得我們難過!”
悅娘抱著李恬下了馬,李恬叮嚀悅娘道:“你去尋黃大掌櫃說話,說我特地來送他。”李恬停了下:“我在這兒等著。”
“你想哪兒去了,不是為這個,他們都是都城鏢局的,總得返來,我這個做店主的,不能不義。”李恬滿心的沉甸被悅娘一句話說的哭笑不得,倒透過口氣來。
悅娘送了程儀返來,李恬側身坐到頓時,抱著悅娘裹在大氅裡低聲道:“悅娘,我們午末趕到樊樓就行,慢些走,太快了顛的難受。”
出了戴樓門,車子緩下來停在城門外,李恬從熊嬤嬤手裡接過程儀叮嚀道:“你先歸去,午末到樊樓接我。”熊嬤嬤點了下頭,體貼的叮囑道:“路上謹慎。”李恬‘嗯’了一聲,穿了大氅出來,悅娘已經穿起那件灰鼠裡大氅,牽著馬韁繩等著了。兩人上了馬,悅娘用大氅裹緊李恬,顫栗韁繩,縱馬往利州路方向衝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