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立了太子,官家的病情就毫無坦白的幾近一天一報,這些天官家一向暈睡,好象就冇甚麼復甦的時候,這會兒復甦了,還要見五郎……隻召了五郎?李恬揚聲叫了青枝出去叮嚀道:“讓人探聽探聽,三爺和四爺進宮冇有!”青枝一聽就明白了,承諾一聲,倉猝親身出去傳話了。
五皇子擰眉看著廊下角落裡的滴漏,已經兩個時候了,五皇子躊躇半晌,跺頓腳走到殿門口,正要說話,俄然聽到殿內傳出一聲痛哭,五皇子腳下踉蹌站住,這是太子的聲音,阿爹走了?
“小月,是你麼?”官家用力往上抬動手,儘力想去握按在本身頭上的那雙手:“你來接我了?小月,你去哪兒了?我想你,日思夜想,可我就是夢不到你,你去哪兒了?我讓簡師找你,他說你走了,你去哪兒了?我在這裡,你能去哪兒呢?小月,我想你,你總算來了,你來接我了?”太子愣愣的看著官家,鄭大官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落,手抖的幾近按不下去。
“是官家,”小內侍答道:“官家醒了,要見五爺。”
“小月,我頭痛,你給我揉揉。”官家聲音含混卻極柔嫩,仿若十七八歲少年郎在討情話,太子呆了呆,下認識的轉頭看向鄭大官,鄭大官淚眼渾濁,從太子身後繞上前,伸手悄悄的給官家揉著太陽穴。
寢宮內,官家直直躺在床上,放在半舊的明黃被子上的手枯乾的已經看不到朝氣,太子半跪半坐在床前腳踏上,雙手握著官家一隻手,臉上兩行淚痕清楚可見,鄭大官垂手站在床尾兩三步處,呆呆的看著官家,摳摟的背顯得他彷彿一下子衰老了十幾年。
熊嬤嬤等人出去,李恬和諸人籌議安排安妥,再歇下已經夜深了。
“小月,彆怕,今後有我,我毫不讓人欺負你。”官家的手到底冇抬起來,顫抖著又砸下去,聲音卻昂揚往上:“看誰敢瞧不起你!冇人……小月,你等著,我要讓她們都跪在你腳下,小月,她們都跪在你腳下,你看到冇有?……”
李恬緩緩坐歸去,冇多大會兒,青枝急步出去曲膝稟道:“隻召了五爺。”李恬眉頭微蹙很快又展開叮嚀道:“讓人盯著,如果三爺或是四爺進宮了,不管甚麼時候,從速報出去。”青枝昂首看了眼李恬,李恬歎了口氣道:“請熊嬤嬤和水先生,另有悅娘出去,官家,約莫就在這一兩天了。”青枝悄悄抖了下,低低應了一聲,忙出去傳話。
“阿爹!”太子用力握緊官家的手,哽嚥著叫了一聲,官家卻沉浸在疇昔與實際的混亂中:“小月,我的妻,我來了,你彆走,等我……小月,等等我……”官家的聲音淒楚而哭泣,太子握著父親的手抵在額頭,淚如雨下,鄭大官的手悄悄抬起來,看著一口接一口吐著氣又墮入暈睡的官家,愣怔的看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