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輕墨咬牙噤聲。
畢竟是男人,蘭簫的手掌比白輕墨要大一些,後者隻覺一層淡淡的暖意覆下來,包裹住全部右手。固然是豔陽高照,但那掌心卻冇有一絲汗珠,清清爽爽,卻細緻有力。
半晌沉默,兩邊都在相互打量著。男人仍舊是懶懶地躺在小舟中自始至終冇換過姿式,嗅了嗅氛圍中的味道,再看一眼白輕墨與蘭簫,臉上暴露一抹希奇的神采,然後狀似非常天然地突破了此時的沉默。
蘭簫一笑:“岑兄情致高雅,我們這等俗人日日糾結俗事,自是冇法與岑兄比擬。此番本座與沉月宮主前來華清州,乃是應了南朝庭所延邀,欲與黑道各派共同籌議應對魔宮之事。”
“聽口音,岑公子彷彿不像是華清州本地人氏。”白輕墨淡淡捋了捋水袖,四下瞧了瞧周邊相映成趣的的荷葉蓮花,道,“這個時節來至此處,公子隻是為了賞這荷塘美景麼?”
目中含著絲絲驚奇,岑柳笑著拱手道:“這一番談吐開天辟地,白宮主憬悟之高,當真乃當世奇女子。”
男人淡淡地展開眼。
“外頭傳言有幾分可托?親眼所見又有幾分可托?”白輕墨勾了本身一縷髮絲在胸前緩緩纏繞,微微勾起唇角,眼中笑意點點,那一副神情卻端的是沉月宮主夙來的做派,“大要上厚交若醴,公開裡不知有多少暗箭難防;大要上冰霜冰臉,實則又不知是如何的相濡以沫。岑公子,行走江湖便是過的將腦袋提在手裡的日子,即使是自個兒親眼所見,卻也一定是真呀。”
“……你們是誰?”
也隻要如許一雙眼,才讓此人渾身的氣度調和了起來。
扒開重重蓮葉,一片碧綠中心,有一塊相對寬廣一些的水域,荷葉比彆處要少一些,是以顯得比較亮堂。而在這一小片水域中心,正漂泊著一葉小舟。
冇推測岑柳竟如此坦白,蘭白二人倒是愣了一瞬。
蘭簫一歎,覆在她手上的手又收緊了幾分,略顯降落的聲音緩緩道:“是我的錯,請你寬解。”
他二人自出江湖以來,申明遠播,特彆是那一身的香氣,數米以外便令聞者無不立知來者身份。這很多年確切還冇遇見如這般不知江湖事的人。不過,看此人的麵色,又不像是扯謊的模樣……莫非是山中隱士?這一身的氣度倒挺像個方外之人,隻是,如果為了美景而來,也應當挑個平靜些的,荷花開得更好些的日子,怎又會選在這華清州最熱烈也是最混亂的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