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流風與蘭幽將兩條船靠得進了一些,蘭簫站起家來,托住白輕墨的手,微一用力,便扶著她將她帶上了本身的船。待白輕墨同蘭簫坐到了一處,流風悄悄一躍,落在了岑柳那條船上,後者對他揖了一揖道了個謝,他便拿起竹篙,跟著蘭簫那一條船行出荷塘中心。
蘭簫沉吟半晌,忽地想起,抬眸希奇地問道:“中間莫非便是舊年在流雲吹煙閣拍賣大會上取走含光劍的那位劍客麼?”
這一番話說得似真似假,似猜想又似嘲弄,卻實實在在說得冇錯。
唯獨岑柳哈哈大笑出聲來,毫不忌諱地諷刺道:“看來,江湖傳言果然不成信,沉月宮主同碧落教主不但不是存亡仇家,更是厚交老友啊。”
流風與蘭幽嘴角同時抽了抽,對視一眼,決定再也不說話了。
隻聽得岑柳持續說道:“我隨祖父隱居山野,好久冇到外頭來瞧一瞧。此番得了這個機遇,甫一出山便傳聞魔宮捲土重來,並且已經作孽很多,正考慮著是否該謹慎一些,恰逢聞說了南朝庭的風聲,又心心念念著這兒的荷塘美景,便乾脆敗興而來。雖說鄙人並非武林中人,卻也想探聽探聽我們中原武林現在是個甚麼樣的情勢,以免過分與世隔斷,山村野夫倒真成了野人了。”
在路邊冷巷的轉角處,一個鬥笠沿緩緩露了出來。五指指甲上鮮紅的蔻丹在陽光下泛著略顯陰冷的光芒,男人伸脫手,將帽簷往下按了按,遮住了那一雙冰冷得毫無溫度的赤色瞳人。
畢竟是男人,蘭簫的手掌比白輕墨要大一些,後者隻覺一層淡淡的暖意覆下來,包裹住全部右手。固然是豔陽高照,但那掌心卻冇有一絲汗珠,清清爽爽,卻細緻有力。
蘭簫輕笑一聲,對岑柳道:“白宮主隨口之言,岑兄切勿將她抬得高了,免得她借題闡揚。”
隻是……
付了錢給船家,一行五人走到大街上尋了一間酒樓,正欲跨入門檻。白輕墨的腳步卻微微一頓。
蘭幽立在船頭,心無旁騖地撐著船,流風幫岑柳做了篙師,非常見機地將部下行動放得緩一些,與前邊自家主子所乘之船能夠保持一段間隔,不近不遠,隔著幾片荷葉,從後邊看來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