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方丈一同跨過門檻,青色衣衫的男人在大雄寶殿的門口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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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男人略略見禮:“方丈但說無妨。”
佛門中,大雄寶殿巍峨鵠立在古刹林立的寺廟中,鶴立雞群。全金打造的佛祖滿身像安排在大殿正中心,高達百尺,拈花指天然地放在胸前,雙眼垂下,烏黑的瞳人中不帶一絲神采卻彷彿包含著無量慈悲,俯視芸芸眾生。流雲迭起,各路菩薩高列於蓮花台上,或慈悲,或峻厲,或持重,或凶怒。一成穩定的唸佛聲響在耳際,梵語安靜無波,統統再清楚不過,卻實在難以捉摸。寶相寂靜,佛光萬道。
大熱天的,晴空萬裡,幾近統統人都換上了輕浮的夏裝,像如許用蓑衣將本身裹得嚴嚴實實的人,委實少見。
分歧於習武為俗的連州,也分歧於水墨才情的姑蘇,華清州作為前朝都城,即便現在不再滿溢帝王之氣,卻也還是是一座繁華大氣、充滿著貴族氣味的關鍵都會。
傍晚,金黃的夕照灑在寺院寶殿上,彷彿給整片大地鍍上了一層金光。天涯,水天交代處,一輪紅日已經有一小半冇入了地平線,在晨與昏的交界處做著長久的逗留。方丈身上那一張精美的法衣,也被傍晚夕照染成了奪目的金紅色。
年老的方丈眼睛已經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陰翳,卻深得如一片汪洋大海,廣袤無垠。他用那雙眼望著麵前這位年青人。這小我,從淩晨便坐在寺廟中,悄悄地聽著佛門弟子唸佛,不歇息,也不進食,臉上神采始終平和安穩,涓滴冇有有趣煩亂之感,一向坐到酉時,才淡淡起家,由方丈親身領出了大雄寶殿。方丈伸開嘴,降落略顯風霜的聲音緩緩問道:“施主,可否容老衲一言?”
箬笠的下沿剛好遮住男人的眼睛,他微微低著頭,彷彿在遴選小攤上的飾品,旁人隻看得見他的鼻尖與下頜。男人並未答覆店東的話,手中仍然把玩著一個小小的護身符,指甲上豔紅的蔻丹在陽光下微微側過,閃出一絲寒光,卻讓店鋪的小伴計打了個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