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非煙抬起下頜，瞥他一眼，非常不屑隧道：“那是當然。”說著擊了擊掌，“明玉，水放好了冇？”

目不轉睛地盯動手中緩緩旋進的頎長銀針，柳非煙叮嚀：“把她兩隻手拎出來。”

蘭簫起家微微一笑，欠身：“柳前輩說的是，本座如果再滯留於此，確切有違體統，先辭職了。”

“柳姨……”白輕墨閉著眼淡淡勾唇一笑，在折闕的攙扶下坐上了輪椅，來到內裡，卻瞥見陽光下坐在石桌旁品茶的蘭簫淡淡轉過眼來，緩緩輕吐一句，“勞你掛記了。”

“明玉，扶住她。”柳非煙搬了張椅子，坐在白輕墨身後，淡淡叮嚀。

房屋裡，屏風後正冒著暖暖的熱氣，水蒸氣鑽過屏風的裂縫，淡淡環繞在房間裡，感染著濃濃的藥味。

白輕墨微淺笑著，淡淡道：“本宮在江湖上如何混得風生水起，並不勞柳穀主掛記。隻是現在已是日薄西山，性命危在朝夕，那些個天花亂墜的話說得叫民氣裡不如何舒坦，乾脆省了去，嘴裡頭清爽，耳根子潔淨。”

蘭簫安然點頭：“不錯。”

白輕墨安撫地頷了點頭，道：“聽柳穀主的話，臨時出去候著。”

“嗯。”柳非煙點點頭，然後看了一眼折闕和蘭簫，“你們倆都出去，我要給這丫頭施針了。”

聲音微小，卻帶著一絲萬物皆不在眼中的傲岸與調侃。柳非煙看著白輕墨本來慘白的臉上垂垂升起一絲赤色，神采有一絲和緩，聞言卻嗤笑一聲：“小小年紀，說話倒真有老孃當年的風采。”說著又似是感慨，“真冇想到，我阿誰天真仁慈得不接地氣的師妹，竟然生得出這麼一個好女兒，嘖嘖，莫非這就是所謂的物極必反麼？”

明顯，毒後解毒的工夫同她下毒的工夫一樣高超。全部房間內沉寂一片，氛圍中有種略顯緊繃的沉默，隻餘火盆中柴炭悄悄燃燒偶爾響起的“劈啪”聲。約莫一個時候疇昔，坐在木桶中的人背後已經紮滿了長是非短的銀針，有些鍼口還緩緩有玄色的血液順著針頭溢位來。

白輕墨諦視著柳非煙的雙眼，半晌，緩緩張口：“可惜，蓮和璧此時並不在我這裡。”

蘭簫微微一笑，並不答話。

“這世上冇有免費的午餐，老孃另有一個前提。”柳非煙眼中掠過一絲精光，看向白輕墨，臉上的笑容仍在，卻略顯意味深長，“丫頭，老孃曉得蓮和璧在你手上。要我治好你，冇題目。隻要蓮和璧一到老孃手上，你便再無性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