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簫半晌未言，蘭蝶隻聽得上方一聲極淡的吐氣聲，然後自家教主的聲音便傳入耳中，已無方纔的陰沉疾厲，取而代之的是如平常普通的安靜：“臨風山莊有動靜了？”

後腦勺磕在牆壁上模糊作痛，身前男人的暗影將她全部罩在內裡，白輕墨抵住他的胸膛，看著他那略顯得慘白的麵龐，握住他衣衿的手微微收緊。

“你的意義是？”

白輕墨道：“臨風山莊與魔宮之間的事，我們先時固然猜到一二，但並不太清楚，此番西域之行倒是將此事捅了開來。受製於魔宮五十年，韓臨東也算是沉得住氣，不過，韓子龍對此事完整不知情倒是出乎我的料想。眼下中原乾坤盟皆由韓雨微掌事，我本來覺得她當真要儘力幫魔宮將我們剿除，而現在卻彷彿有些分歧。”

聞聲他終究提起這事，白輕墨麵色也欠都雅，緊緊地盯著他：“可你當時就在他身邊。若非你止步不前，聽任他為我擋那一掌，他眼下必定還在我們身邊。”

蘭簫微微點頭，道：“但是現在南朝庭少主已死，乾坤盟潰敗，中原局勢已成定局，臨風山莊想必不會再白搭力量對我們脫手。”

“就算他不為我擋那一擊，我也不會死――”

“但人已經死了，我不想聽那麼多。”白輕墨閉了閉眼，拂開他的手，“讓我沉著一陣子罷，不要再談這件事了。”她從他身前分開，走下樓梯，路過躲在角落裡大氣不敢出一聲的蘭蝶和軒羽，彷彿甚麼也冇瞥見似的，徑直走向了本身的房間。

蘭簫吸了一口氣，垂著頭凝睇她：“即便當時我脫手攔住他，他也一定能活到現在。”

“――就算你在那一掌下不死，你覺得你另有後繼之力與百裡丞豔對抗麼？”蘭簫語聲峻厲，“貳心甘甘心護你，你卻不尊敬他的決定，你覺得如此他便會歡暢了？”

淩昭雲眉頭微動，看向蘭簫：“這倒是提示我了，之前住在你碧落教的北堂少主，彷彿和岑柳是舊識。”

蘭蝶目送她走出老遠，抬開端看向上方的教主，掰開軒羽的手，謹慎翼翼地走上去，抬眼緩慢地瞟了一眼蘭簫在暗影中的麵色，又緩慢地低下頭：“教主，有動靜傳來……”

“我是不但願他活下來。”蘭簫握住她的肩膀，烏黑的雙眸緊緊地鎖住她，“你嘴上說對他已毫無豪情，但一旦他身陷險境，第一個落空方寸的就是你。就連百裡丞豔都看清了這一點，你本身如何就看不清？百裡丞豔一向都在操縱白清城企圖置你於死地，我可不記得沉月宮主縱橫江湖凶名在外，竟然還會答應身邊耐久存在這麼大一個軟肋，你究竟如何作想？還是說，你要我在你和白清城之間挑選放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