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把樹走禿了,把草走枯了,把花走落了,把胡蝶走死了。我們也走來了一些東西,像霜,像冷風。
有天淩晨,我們剛解纜,一隻麅子跑了過來。小優舉槍要打,黃仆人說麅子很呆,用不著華侈槍彈。幾小我緩慢地跑到麅子四周,各拿一根木棒,把它圈在中心。那麅子支棱著耳朵,瞪圓亮晶晶的眼睛,竟然連跑都不跑,輕而易舉就被他們給抓住了!捉了它,小優說把它宰了,讓白馬馱著,早晨烤麅子肉吃。可黃仆人說白馬身上的東西夠多了,再加上一隻麅子,還不得把它累趴了。黃仆人說不如牽著它走。因而,這麅子就被拴上一條繩索,由小優牽著走。它也真是傻,人如何玩弄如何是,乖乖地跟著。它長得比我高,毛髮看上去很澀,因為那麼亮的陽光照在它身上,我卻冇瞥見一點亮光。小優牽著它,不時地拿話諷刺它,說它聞到了人味,本想來偷吃人帶的食品的,未曾想本身卻成了人的食品。那麅子溫馴極了,它不曉得死光臨頭了,中午時還跟我和白馬到溪邊喝水。它邊喝水邊看我和白馬,它的眼睛濕漉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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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被拴在一棵樹下。我和白馬走近它,我用舌頭舔了一下它的臉頰,白馬則用尾巴拂掉了附在它身上的蟲子。最後仆人們決定用刀宰它,說是放了血的麅子肉鮮嫩。
這女人幫忙大師做了早餐。她說她叫李開珍。她說迷路的幾天她就靠蘑菇和野果填肚子,她在稠李子樹下還碰到過一頭熊,這熊也在吃稠李子。她傳聞熊不吃死物,就躺到地上裝死,大氣不敢出。這熊繞著她轉了好幾圈,最後走了。小優說:“冇準那熊感覺吃你不如吃稠李子美呢!”他這一說,仆人們都笑了。李開珍瞪了小優一眼,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