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幫忙大師做了早餐。她說她叫李開珍。她說迷路的幾天她就靠蘑菇和野果填肚子，她在稠李子樹下還碰到過一頭熊，這熊也在吃稠李子。她傳聞熊不吃死物，就躺到地上裝死，大氣不敢出。這熊繞著她轉了好幾圈，最後走了。小優說：“冇準那熊感覺吃你不如吃稠李子美呢！”他這一說，仆人們都笑了。李開珍瞪了小優一眼，也笑了。

“怪不得他。”那女人說，”我們是幾小我結伴出來的，厥後在一個岔道口走散了。”

我忘不了人是如何殺我們這些植物的。之前我隻見過他們殺鳥，用槍，一對準，”叭--”地一響，鳥就栽跟鬥下來了。當時我感覺這是遊戲，很歡暢，還幫著仆人去叼被打下來的鳥。在走出叢林後，我又見過殺牛馬豬羊、雞鴨鵝狗，但冇有哪一次能比得上那次殺麅子給我帶來的傷痛大，現在想起來，我仍然很難過。

我們快走出叢林的時候，白馬死了。它是如何死的，我至今弄不懂。仆人們有說它是累死的，有說它是病死的，另有的說它是飲水飲急了，把肺給弄炸了。我還記得那是中午，仆人們圍在一起用飯，我到河邊喝水時見白馬在找草吃。它吃草的模樣很吃力，好久才啃一口，我想那草枯了，冇有夏天的好吃，它才吃得慢。它見我去河邊，也拔腿跟到了河邊。我喝完水回到仆人身邊時，白馬還在飲水。等我們要解纜了呼喊它的時候，發明它還在河邊。它不是站著，而是躺著，一動不動的。小優未到它跟前就說：“白馬像是死了！”它的身子在岸上，可四條腿卻浸在水裡。水流過它的蹄子，那四個蹄子就像磨光了的烏黑的石子似的。黃仆人流下淚水，劉紅兵也哭了。小優冇哭，但他悲傷得坐在地上，好久冇起來。黃仆人說，白馬跟了他們一起，不能就把它這麼拋下，狼、烏鴉和老鷹會把它吃光的，因而，他們四人用鐵鍬輪番著挖坑，把白馬給埋了。那坑很大，他們挖了很長時候。我看著白馬被扔進坑裡，內心難過極了。我跑到河邊墮淚，我的淚落進水裡，不知跑那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