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子滿麵懊喪地點了點頭:“夫子所言甚是,朕曉得了。”
梅蕊順了順發,又躺了歸去,頭墊著對羊紋枕:“那這麼說,瞧上我不好,瞧不上我也不好?”
梅蕊哭笑不得地看著她:“天爺哪,你這又是那裡來的正理?”她裹緊了被子背過身去,將此前要問懷珠的事情忘了個潔淨,“我要睡了,你莫要吵我了。”
懷珠有些高傲地哼了聲:“那是了,我包的必定是最好吃的。”但她還是有些眼饞地看著那鑲金的食盒,舔了舔嘴,“可我還冇嘗過皇上犒賞的餃子是甚麼味道呢,今晚沾你的光,我能夠嚐嚐啦!”
懷珠喝彩一聲,夾起一個就往嘴裡送,吃得眉開眼笑,連連道:“真好吃。”又夾起一塊來餵給梅蕊,“來呀蕊蕊,你也嚐嚐。”
至於陸稹到底是忠還是佞,這都是由不得她來妄議的事情,如許想著,她臉上的笑就有些虛緲:“陸大人該當是在忙吧。”
陸稹?梅蕊一怔,更是不知所措了,她辭了福三兒後往掖庭走,懷珠早就在屋裡等著她了,桌上也擺著兩碗餃子,見她返來就笑盈盈隧道:“噯呀蕊蕊,快來快來,你如果再不返來,餃子便涼了。這餃子裡有一個是包了銅錢的,咱倆來比比,看誰能吃到,吃到了的阿誰呀來歲準財氣滾滾。”她彎著眼,“如果你吃到了,你得養我呀。”
梅蕊耐著性子,應道:“陛下有甚麼叮嚀?”
他口中鼓著氣,不大高興的模樣:“但是,朕如果那樣了,會很難受的。父皇就是那樣,我常常都感覺父皇不高興,內心藏了好多事情,但父皇另有陸稹,我曾偷偷瞧過,和陸稹在一處時,父皇是最暢快的。”他又添了句,“比和母妃在一處時還要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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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子還是很愁悶,愁雲壓在他眉間,一張臉都皺著:“但是蕊蕊你有朝一日也是會嫁人的,你上回說的朕都記得,你說你早前訂下了一門婚事,就等著出宮後去結婚了,陸稹同朕講,你入宮已是第七年了,再過三年便能夠自請出宮。你現下這麼與朕講,都是在哄朕。”
“這便是奉告陛下,疑必生危,有罪之人懲罰後再委以重擔,便會心生疑懼,為未央之患,”梅蕊不為小天子說的話所動,看向他,“陛下可知了?”
三省六部遞上來的摺子都往北衙送去了,民生大計都由陸稹來決計,聽福三兒那日同她說,去歲襄王摒擋水患的事兒還冇完,內裡似是有些不為人所知的隱情,乃至於陸稹邇來的麵色都不是很好,梅蕊識相地冇去觸這位護軍大人的黴頭。她不過是個禦前尚儀,政事於她而言,是千萬碰不得的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