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體貼的都是些小事,倒教陸稹心頭髮熱,他端起梅蕊的臉來,湊去臉頰吻了下,道:“不礙事的,擺佈在長安也吃不了甚麼。”
陸稹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不知從那邊尋來到了梨,拿著小刀用心雕鏤,聽著梅蕊的話,將手頭上的行動停了下來,笑看了她一眼:“不好麼?”
聲音聽來倒有幾分如怨如慕的意味,陸稹嗯了聲,內心頭渾不是滋味,又聽她說:“護軍胃不好,去西北那邊能吃的慣麼?”
他的感喟聲悠長又和順,“這大略是我活下去獨一的念想了,仍舊,我不知你是否對此有過感同身受的體味,那樣的暗無天日,若連念想都冇有,實在是如同行屍走肉。趙家的罪證現在在我手中,要將他們連根拔起易如反掌,我遲遲不肯脫手的啟事,不過是因為我經常會想到,扳倒了趙家,再替陸氏昭雪後,我能做的另有甚麼。細細想來,竟然甚麼都冇有了,這亂世江山,實在與我冇甚麼太大的乾係,你向來是將我看得太太高貴,若不服膺取在其位謀其職這句話,以及懷帝的恩遇,我必將不會如許經心。”
陸稹道,“哪有藥不苦的,這藥我自打入了宮便在喝,替我掌刑的阿誰老宮人曾受過我阿爺的恩德,免了我蒙受此難,前麵為了做做模樣,我在床上躺了好久,教統統人都信覺得真,連懷帝也未曾例外。”提及懷帝時,陸稹眼中的神采暗了些,是講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看得梅蕊心悸,“實在同喝旁的藥冇甚麼大的辨彆,喝風俗便好。我一向都在喝藥,對外稱的是當年淨身時候落下的病根,旁人也冇感覺奇特,若不是遇著你,隻怕我這藥是要喝上一輩子了。”
梅蕊不解,陸稹就去咬她的耳珠,氣味嗬在她耳畔,儘是甘鬆的香味:“我不會能夠漸漸學,等我學會了,你便在花樹下看書小憩,甚麼都不必擔憂,統統有我。”
惹得梅蕊剜了他一眼,“如許也能行麼?行軍艱苦,吃不好又睡不飽的,將身子拖垮瞭如何辦?”想起他胃上的弊端是因為喝藥,心機百轉千回的,有些澀然,“那藥,護軍還在喝麼?”
陸稹微不成察地扯了扯嘴角,梅蕊覺得他要翻臉了,趕快去拉他的衣袖,哪想到他卻欺身而近,一聲更比一聲纏綿,就咬在她耳畔,令她渾身發軟:“做,還是不做?”
有權有勢便是這點好,陸稹隨口一句話,禦膳房便成了他二人的天下,梅蕊邊揉著麵邊嘖嘖感慨:“真是官大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