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曉得您困，但這是祖宗留下來的端方。”她替小天子帶好了喪冠，帝王的孝服也有十二章紋，天子還小，穿帶孝服看起來格外令民氣疼，他對鏡照了照，有些悵惘：“本日便是定下父皇葬期的時候麼？”

懷珠這模樣明顯是壓著滿腔的肝火，梅蕊雖是早就推測了她會這般，但實際麵對著，還是不免有些心虛。

梅蕊哭笑不得，忙去替她揩淚：“你這是甚麼話，如何就叫我被他給拐走了？”

趙太後冷著眉眼問：“哀家問你，這是如何回事？”

說到這兒，梅蕊想起了昨夜福三兒同她講的事兒，如臨其境般，隻是那木匣子裡頭裝的不是斷手，而是她與懷珠的舌頭，她打了個暗鬥，把懷珠的手握得更緊了些：“我不想你出事。”

“瞎扯甚麼？”梅蕊啼笑皆非地去捂她的嘴，“彆哭了，我曉得你擔憂我，昨日的事情我也說不上來。是我不慎將陸護軍的腿給燙傷了，內心過意不去，便拿了藥膏去給他賠罪。本來我就是在禦前走動的，同他昂首不見低頭見，同他結下梁子如何行？你說是不是。”

“好甚麼呀！”懷珠的確恨鐵不成鋼，特長指杵她腦門，“哪有這般潔身自好的人，和娘娘們冇牽涉，就代表和旁的有牽涉。”

梅蕊想了想，迷惑道：“護軍他清明淨白的，這不是很好麼？”

小天子背動手往外走，外邊兒的宮侍們魚貫列在兩側，正門口站著一小我，也是一身重孝，縞冠素服，神情格外冷酷，小天子前行了幾步在他麵前停下來，微微揚開端：“陸稹。”

“是的。”

為首的筮師深伏在空中，惶然道：“小人也不知……不知為何欽天監選定的日子都未大凶……這……這可如何是好……”

這是哪兒跟哪兒，梅蕊被她逗笑：“我與那陸護軍並冇有甚麼，你這句話是不得當的。”

天家縱使再討厭相互，明麵上卻還是要假裝一團和藹，趙太後端挺著身形站在那邊向著小天子點頭便算過了，襄王倒是對小天子報了個馴良的笑容，但這笑容待到瞧見了陸稹，也消逝無終。

“旁的？”

他又轉向欽天監，“敢問大人，今後的日子是冇有了，那往前呢？”

她很委曲，梅蕊驚魂不決地抹了額前的虛汗，纔在榻上膝行了兩步，捉起她的手來：“我是擔憂你，你曉不曉得？這些事情都是說不準的，萬一隔牆有耳，你這番話被人聽了去，傳進護軍的耳朵裡，我倆的舌頭都彆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