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那些被燒了營帳的兄弟們過來跟我們擠一擠吧。好歹人多也和緩不是？”

這一聲，氣震九霄。

夢中景象曆曆在目：冷澄渾身染血躺在地上，向她顫顫巍巍地伸出一隻手，眼神裡是藏不住的和順，帶著哀痛的和順。她撲在他身上，幾次地問他到底是如何了，卻隻換得一句“對不住。”

統統人都冇成心識到，有一小股鮮卑兵士正躡手躡腳地靠近，趁著夜風放了一場大火。

冷澄一驚：“難不成是流竄的鮮卑馬隊臨時起意，纔來衝營？”

聽到衝營二字，全部虎帳一片嘩然。火光伴著混亂的人聲，襯著出一片慌亂。

冷澄看著他不平不撓的模樣，再想想剛纔那聲答話中兵士們的決計，心中驀地升起豪情壯誌：“鄙人身為鎮州知州，願與胡副將共進退！”

他低聲嘟囔了一句，昂首又是信心果斷：“好了，鮮卑人行跡不定，我們總不能粗心了去。兄弟們，今早晨大師就都彆睡了，拿好兵器，該巡查的巡查，不該巡查的坐著歇息會兒。如果再有甚麼動靜，都立即給我精力起來！”

冷澄和胡副將中，冇有一小我理他。胡副將披掛好了就要去追隨鮮卑人的蹤跡，冷澄本想跟著去，卻硬被胡副將留下來壓陣。他一個文官站在一群雄赳赳的武官群裡，明顯感覺本身走錯了處所，卻還是硬撐著批示。

世人麵麵相覷，被胡副將以年紀太小為由留下來的小謝不客氣地打斷他：“冷大人，你是看話本看多了吧？糧草在我們軍中一貫都有幾隊兵輪番關照的，另有專門報信的。像這個時候還冇有來報信，就證明甚麼事都冇有。再說，我們背靠著鎮州城，又不是在內裡兵戈，就算糧草出題目，從城裡糧倉調返來不就好了？你是急個甚麼勁？”

暗處射箭的拓跋鋒對勁地收起了弓，部下憂心忡忡：“王子，您不是說我們放完火就走嗎？您又何必為這等小角色華侈您的箭？”

冷澄聽著這些鹵莽而暖和的話，內心傷酸的。一張張滄桑而烏黑的臉龐上，閃過的冇有氣憤和抱怨，反而滿儘是勇氣和諒解。一隻隻粗糙的手掌，不止能握住兵器，還能拍上戰友的肩膀。

鎮州虎帳裡還是是安靜的一夜，因為練習太累而乾脆歇在營帳裡的冷澄睡得苦澀，胡副將披著披風在虎帳裡轉了好幾圈，淺淺地打了個哈欠。小謝在燈下看書，怠倦地揉了揉眼睛，聽著內裡一陣陣“此起彼伏”的鼾聲微風聲無法地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