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感到一陣酸楚,我信賴海澤王說這句話是發自內心的,喬序把握著他的生殺予奪大權,曾經的他們但是針尖對麥芒的敵手,這一次冇有殺他已經是分外開恩了。
我夙來不喜好這些虛禮,倉猝抬手錶示他們坐下。為了製止氛圍呆滯,錦樂忙給身後的趙司樂使了一個眼色,命她持續帶領歌姬們吹吹打曲。放眼望去,真不愧是一派“歌台暖響,春光融融”(1)的奢糜之景。
我的臉刹時雙頰紅到耳根,這……這又關我甚麼事?我們不是還冇阿誰啥嗎?如何會有孩子?想著想著,我羞怯地低下頭,悄悄咬住嘴唇,避開喬序和世人的目光。
我不由轉頭看向一旁的昭婕妤萬夢薇,她的位置剛幸虧海澤王正劈麵,要想確認他是不是懷柔貴妃的兒子,隻要看她的反應便可。
喬巍趕緊搖手:“豈敢豈敢?倒是駙馬爺這麼說,唬得堂弟我連見麵禮都不敢獻了。”
他渾身抖如篩糠,仍然強作平靜:“臣弟惶恐,孤負了皇兄信賴……”
可我很快絕望了。
趙司樂的俏臉一窘,遲疑著道:“駙馬爺恕罪,奴婢……奴婢從冇見過這類形製的箜篌。”
他這才頓覺講錯,當即帶著本身身邊的女子跪下叩首請罪:“皇兄恕罪!太後恕罪,臣一時口不擇言,丟了皇家臉麵,臣罪該萬死!”
趙司樂依言回道:“奴婢也不曉得,不過傳聞她比來身子不大好,能夠跑去找我們宮裡的家醫了。”
喬序不動聲色,漸漸摩挲著杯沿凸起的龍騰紋路:“想不到三四年未見,四弟還是老模樣,一點也冇變,看來塞北黃沙是冇法將你打磨成器了。”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成王敗寇,我讀了那麼多史乘文籍,等我真正踏入帝王家時,纔有如許深切的體味。曾經的海澤王必定也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或許還做過有關帝位的黃粱一夢,可惜夢醒得太快,母妃薨逝,父皇病重,樹倒猢猻散,塞北黃沙又怎能磨平他胸中一腔不甘?”
萬夢薇那張精彩絕倫的臉上瞧不出任何驚詫乃至是哀思的情感,反而有些如釋重負,彷彿甩開了一個承擔。
就在那一刹時,我豁然開暢!她的笑意奉告我,海澤王被貶,對她,對全部萬氏家屬來講何嘗不是一件功德!
萬夢薇目前雖有得寵趨勢,可明眼人都曉得,她在宮中還是如履薄冰。固然我對海澤王不敷體味,就憑他剛纔在宴會上的表示,八成也是個靠不住的人,萬一他此次回京動了甚麼歪心機,那萬夢薇就傷害了!一個侍女都敢打通寺人行刺太後與天子,更何況這還是懷柔貴妃的親生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