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轎很紅很素淨,血光一樣的刺目,頂部翹起的四個尖角上各掛了一個銀鈴。花轎高低顛簸的前行,銀鈴便收回脆響,在風中叮鈴鈴得搖擺。姐姐的手很涼,比銀鈴還要涼徹民氣。他抬起毛茸茸的小腦袋仰臉望著姐姐,紅蓋頭下滑出一滴溫熱的淚,落進他藍色的左眸裡。
“得了得了,娘們兒為一點小事就要死要活的,我不碰他便是。”又不爽地喚來兩個獅卒,“把這小妖精押歸去好生把守,若再讓他逃了,就讓你們腦袋搬場。”接著又彌補道:“冇有我的答應,不準任何人送飯。”
天嶺山半山腰處,樹木碧綠,枝葉掩映。叢林深處,放眼皆是低矮的灌木從和峭棱棱的怪石。枝葉橫生交叉,混亂地虛掩著獅穴偌大的洞口。
獅卒誠惶誠恐的去拿追蹤鏡。
泫花氣憤地朝一個獅卒臉上啐了一口:“輕賤的東西,還不給我把門翻開。”
認識到本身再也不能吸引獅王的重視力,唯恐冇法再庇護弟弟,泫花推開獅王擋在泫月前麵對獅王哭喊道:“我甚麼親人都冇有了,現在就這一個弟弟,你就不能放過他嗎?若非要動他,先殺了我纔可!”
“你……做夢……”泫月纖細的手指緊緊握住銀圈,卻涓滴冇法禁止它持續縮緊。噙滿淚水的湖藍色左眼在混亂的髮絲下不甘逞強地瞪著獅王。
泫花快步走出來扶起泫月的上半身,見著他慘白肥胖的麵龐心疼地撫開他額前的碎髮:“身子可好些?我偷偷帶了些東西,你趁熱吃了。”說著從袖中取出一捧用絲絹包裹的糕點。泫月微微點頭,抿緊嘴唇。
泫月的雙手和雙腳都被銬上了沉重的枷鎖關在暗室裡。他已經冇有力量再折騰,像個斷線木偶似的躺倒在地上。
泫花一陣心冷。作為泫月的親姐姐,她傾國傾城的麵貌一度讓獅王如癡如狂。可再美豔的人兒也總有看膩味的一天,獅王早膩煩了那張討媚的臉。比起泫花,泫月冷若冰霜的俊臉更加可兒。始亂終棄,這便是男人的賦性。
今後,泫月學會了哀思與抽泣。
固然當時泫月尚小,仍記得阿誰喜慶的場景,一場婚禮變成了他與姐姐的葬禮,祭奠著鮮紅殘暴的花朵。貓族女子一百年便可變幻成人形,泫花方纔變幻成形,在尚不適應人類身形時被強行套上鳳冠霞帔。泫月年紀尚小冇法變形,便在親人的簇擁下被繫上一朵紅豔豔的綢花,臥在姐姐懷裡一起上了花轎。
“王!”泫花從背後抱住獅王,強壓心頭的肝火揚起一臉妖媚的笑容,一雙異色的瞳孔卻儘是擔憂。“不是說好了要陪妾身吃酒的嗎?妾身還籌辦了跳舞要跳給王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