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時候,夜色沉沉,窗外西風緊瑟澀,瞑幽規複了普通認識,冷風透進屋子裡迂迴,一陣寒意襲上身來。他攏緊身上的青衣。推開窗,明月高掛高聳的枝頭,墨黑的蒼穹是望不到邊的空虛。方纔認識到夏季來了。
林文枋長歎了口氣,抬袖擦乾他臉上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的水漬,“想不到青綠公子另有如許一段悲傷事,我記取了。且回吧,外頭還下著雨呐。”
人都道越是得不到的越想要,禽獸又何嘗不是?獅王嚥了咽口水,拈起泫月胸前的衣帶悄悄一抽,衣服便從肩膀滑落,暴露苗條脖頸下的一片春光。他的身板不似男人的廣大,倒像是女子那般削薄,鎖骨清楚,皮膚凝白如雪。看得獅王渾身炎熱忍不住撲上去。身下的泫月感遭到沉重俄然展開眼,看到獅王放大的醜惡的臉,嚇得失聲尖叫。
同是身為秀才的老友林文枋實在看不下他這般風景,便做了天嶺書院的代課先生。
這回換作瞑幽苦笑:“我得不到的東西太多。倘若我再奉告你,我念想著死了的人,那又如何?”
林文枋抬眼迷惑地看他。
回到屋裡衣裳濕掉一半,他在箱子裡翻了一陣子拿了件潔淨衣裳,一個荷包從內裡抖落。瞑幽翻開荷包,一根金色琴絃溫馨地置放在內裡,他這才記起本身曾承諾要賠送一根琴絃給泫月。如有幸還能遇著他,定要記得把琴絃給他續上。瞑陰暗下決計,握緊了手裡的荷包。“到底能再相見麼……”
“切,”獅王撇嘴表示不滿,心想他還真是會挑時候,“讓他候著,等我完事再去。”
林文枋也曾恨鐵不成鋼地指著喝得爛醉如泥的瞑幽說:“想你一世英名全毀在一個‘情’字上。”然後將他反鎖在草堂裡一整天讓他醒酒。
“但是……狼王說有急事……”
“嗬……擔擱了幾日,我測測你功課可好,”林文枋一時語塞,從速轉移話題,還不等瞑幽答覆便自顧出題,“上聯:蔓草露重,輕勝寒雨一二點。”
泫月不住地點頭,活脫手腳詭計掙紮,可自從被關禁閉開端,他的桎梏就冇有被卸下,因此冇有多大力量,底子擺脫不了獅王大力的壓迫。他驚駭地瞪大雙眼,藍色的左眸流出淚水把枕頭沾濕了一片。
越鄰近夏季,獅王的洞府中就更加清冷,四下的石壁上掛著火把,幽藍色的火光在北風裡搖擺,倒更像是墳地的鬼火,不但冇有添多少暖意,反而常常把誤入山洞的人嚇得半死。
獅王悄悄翻開被子起家下床,枕旁的泫花任然毫無發覺地熟睡,長翹的睫毛和呼吸一起均勻地顫抖,彷彿停了隻胡蝶在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