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一片低泣聲。

“那如何辦？”魏氏也覺悟過來，趕緊問蘇長亭。

看到殷氏那樣兒，黎媽媽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畹姐兒，你如何樣？”殷氏翻開帳子，看清楚蘇玉畹臉上、手上密密麻麻的紅疹子，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把抽泣聲硬生生給愣住了。

黃郎中原是宮中太醫，不知犯了甚麼事，告老回籍安養，常日是不大給人看病的。但蘇老太爺活著時與他交好，蘇老太太還算有幾分薄麵，如果她病得狠了，倒能夠請黃郎中來看看。但這類情麵是用一次少一次，請他來看過一次病，誰曉得第二次他還肯不肯來呢？以是不是蘇家長輩的危急大病，都冇人敢提黃郎中。

“太太，孔大太太一再說那魚不是海魚，大女人吃了不礙事的；當時女人還躊躇，隻嚐了一筷子就冇敢吃了，二女人卻用心用話激咱女人，說女人不敢吃，是把人想得太壞，彷彿誰用心害她似的。女人冇何如，才把那條魚吃了。誰承想……”立春說著，也哭了起來。

殷氏的抽泣聲漸漸低了下去，望著蘇玉畹那有些可駭的臉，神采有些忡怔。

“可不就是如許！”黎媽媽的語氣斬釘截鐵。

“奴婢能不能見見大女人？”紅袖問道。

為此，送葬返來時受了蘇玉畹好一場氣，母女倆實在咽不下，再看得蘇長亭連出幾招都冇能讓蘇玉畹低頭，一時焦急，才辦出如許的蠢事來。

“娘記得，我就放心了。”

好一會兒，她才似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問蘇玉畹普通，喃喃道：“果然是如許？”

黎媽媽一邊抹淚，一邊恨恨隧道：“定是二房想害女人抱病，他們好接辦茶園的事。不然如何會這麼巧，偏就孔大太太送了魚來，二女人又煽風燃燒，就恐怕大女人不吃下那條魚似的。”

如果往時，殷氏還會顧著女兒的設法，問她一聲願不肯定見人。可這會子被老太太打動著，想都冇想地便表示立春把帳子掀起來。

霜降複又出去，不一會兒便帶了個丫環出去。這丫環一出去就福身見禮：“奴婢紅袖，給大太太、大女人存候。老太太剛躺下，就聽下人來報，說大女人病了，實在不放心，派奴婢過來看看。老太太還特地交代了，如果霍郎中冇本領，就拿她的帖子去請黃郎中來瞧瞧，務必儘快讓女人好起來。”

殷氏的嘴快緊地抿了起來，她看了蘇玉畹一眼，驀地站起家來：“我去找二嫂去。”

二房是如許，大房因著殷氏三從四德，善待姨娘庶子；三房秦氏自個兒冇生兒子，雖對丈夫納妾非常不滿，卻也不敢多抱怨，故而蘇家後宅幾近冇有彆家後宅那種你死我活的鬥爭。在如許環境下長大的蘇玉淩，想題目天然也跟母親一樣，直來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