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臨時先瞞下是一回事,信與不信就是另一回事了。
“狐族那些人不會善罷甘休,指不定甚麼時候便要拿你做文章,你的仇家也要找上門來。非論你來這裡到底是做甚麼的,現在也斷不能再久留。”她將策畫了兩日的打算奉告他,“我會分開皮母地丘,與你一起。待尋到離俞問清當年的事情,我們再有怨抱怨有仇報仇。若我夫君死於你手,而這此中又冇有甚麼曲解可言,我就算是死也要拖著你陪葬。若這事並非我所想,你又有你的委曲,我豁出這條命也會還了你這些日子受得委曲。我們,互不相欠。”
這是她第一次對他說這麼多話,卻句句在理。自從被趕削髮門去了天宮以後,陵歆那性子便結下了數不清的仇怨。這世上恨他入骨的人多得是,現在聽聞他在皮母地丘以後,必定會上門討人,乃至不吝與皮母地丘為敵。
既然總歸會悲傷,人冇了,好歹有幅畫像看著,也算寥解思念之情。
看來有妖暫不脫手的決定倒是對的,這件事的疑點也太多了些。
也幸虧他們兩個是坐在這竹屋以外,屋子有結界,但那結界算不得太高超,內裡聽不見內裡動靜的同時,像是他們如許抬高了聲音說話,內裡也很刺耳清。
提起這個,便又是辛苡的一樁煩苦衷,他煩惱得抓了抓頭,本想說本身不去,話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了,最後狠了狠心,一扭頭衝出屋子連聲告彆都冇有。
陵歆的解釋,他一個字都不信。
這孩子一走,屋子裡便終究隻剩下有妖一人。她悄悄摩挲動手裡那幅畫,眸子有些酸,卻終是冇有落下淚來。
隻是不說話歸不說話,當發明對方底子不認得管唯的模樣時,貳內心的震驚涓滴不亞於當年傳聞狐王死於管唯之手。
她不是傻子,瑤光迴天宮到底是去查甚麼了,西樓雖未照實奉告她,她也模糊猜得出來。而天帝更不會比她傻,明知這皮母地丘是陵歆的仇家地點還將人貶到此處。這此中必有一段隱情。
這些事理有妖又何嘗不懂,現在反倒被他這個小孩子給勸了。她也不是不曉得不該為此動氣,隻是管唯如果還在人間也罷,恰好管唯已經死了,她實在見不得旁人在她夫君死了以後還拿那些話來編排他。
相反,有妖的臉上倒是冇再暴露甚麼痛恨的神情,“昨日產生的事,你應當也都瞥見了。狐族的事小,被人曉得你在這皮母地丘纔是大事。這大荒不但要皮母地丘一座山,除了皮母地丘以外,其他處所也並非冇有你的仇敵。天宮上到底是誰泄了密,臨時不知,但是很快便會有你的仇家尋來皮母地丘找你報仇。就算我不殺你,你現在重傷在身,也擋不住彆人來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