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語鬆口氣,笑道:“我的女人噯,你可嚇死我了。女人天然是可兒疼的,我們老爺,另有這裡姑太太,不都把女人當作眸子子愛?”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黛玉眉眼彎彎,也隻拿了帕子捂著嘴笑。韓林氏笑道:“彆理她們,仗著我脾氣好,一個個都反天了。我已經給你清算好了屋子,就在我這院子背麵,我們這就去瞧瞧。”
世人出去,這三間屋子竟是打通了的,瞧著闊朗很多。黛玉見屋中正放著一張桌子,鋪著淺金色滾荷葉邊桌布,小小幾張鼓凳,都有同色墊子。桌上放著幾個纏枝白瑪瑙盤子,擺著幾樣時新的果子蜜餞。東側卷著水晶簾帳,內裡放著一張花梨木大案,上麵筆墨紙硯色色齊備,一旁花梨木刻花高幾上放著一個汝窯美人聳肩瓶,放著幾支新摘的紅梅;側麵是一張長幾,擺了一架古琴。西側則是一架十二扇花梨木淺雕山川卷草紋嵌玻璃圍屏,轉過屏風便是臥房,靠窗一張花梨木鏤空雕花美人榻,鋪著織錦梅紋團花靠褥,並一個織錦團花引枕,塌旁一個小幾,放著一盆紅珊瑚盆景,旁有一個小小的雕花鏤空碧玉圓肚小香爐,此時正嫋嫋逸出香氣;正中是一張花梨木鏤雕架子床,懸著淺紫色繡折枝花草流蘇帳子,床上桃紅錦緞被褥一色嶄新;床後堆著兩個大紅木雕花箱子,鎖釦錚亮,目睹是新做的衣裳箱子;床頭不遠便是妝台,鏡子上掛著淺金色滾荷葉邊的鏡袱,凳子上也是一樣的淺金色滾荷葉邊厚墊子,妝台上劃一放著幾個紫檀木鑲玳瑁的小巧盒子,想來是籌辦的金飾了。
內裡一個圓臉的丫頭便道:“奴婢們都是纔出去服侍的,請女人賜名。”
丫頭們又叩首謝了,琴語便趕著給她們分派了活計,隻叮嚀莫吵了女人。黛玉怔怔坐在床頭,心中一時百感交集。
姑侄兩個且說了會子話兒,韓林氏便讓黛玉略歇一歇,等過會兒再去她屋裡擺飯。送了韓林氏出去,琴語便清算東西,隻半晌工夫,就見黛玉倚在床邊,眼圈紅紅的落下淚來。
韓林氏笑著拍拍她的手道:“有甚麼想的,儘管本身叮嚀她們弄去。你這個丫頭我瞧著好,隻叫她奉侍你起居,我再給你配上幾個,有事便叫她們跑腿兒吧。”說著便叫了人過來,“這幾個丫頭都是我才挑的,你且看看,有閤眼的就留下,分歧眼的就都給了我,反正丫頭多著呢,我們再挑就是。”
一世人都笑,韓夫人也笑道:“這是澤哥兒怕你悶了,特地尋了來的。想不到倒是個巧的,今後你也試著教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