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定定瞧著他,似有若無的勾起嘴角道:“有甚麼不敢,你倒怕孃舅欺詐了你不成?”韓承澤忙搖手道:“我隻怕我人小,當不得用,孤負孃舅一片苦心。”這話說出來,林如海便有些沉默,半晌才道:“公然你是個極聰明得孩子。唉,可惜我與敏兒隻得了玉兒一個,如有你一樣的先人,當不負先祖耳!”
韓承澤本就是想要好生聽個究竟得,此時聽得林如海提及,忙更嚴厲了兩分,隻等他說。林如海說完一句,又摩挲了半晌那玉鳥兒,才淡淡道:“至於林麼,說得便是我林家了。”轉頭瞥見韓承澤聽得細心,忽而笑道:“嗐,說這些做甚麼,歸正你們小孩子家,也不必甚懂。今兒如果孃舅送了你這個做禮,你可高興麼?”
韓承澤得了叮嚀,便謹慎取出這盒子來,待得翻開一看,竟然是一隻碧玉雕的鳥兒。通身青碧,頭翎尾羽皆栩栩如生,且團體上圓潤得很,握在手裡渾如一週遭佩。瞧著不管雕工質地都是極好得,韓承澤便笑道:“孃舅這裡公然都是好東西,我雖不曉得這鳥兒有個甚麼用處,現在可也是不敢拿了。”
兩小我各自默了半晌,韓承澤瞧見林如海眉眼中彷彿無貧苦衷,又想想方纔他說得話,自發孃舅怕是想著本身百年以後,隻剩表姐黛玉一人,不免今後儲存艱钜,便又道:“孃舅不必慨歎,我雖不是林家的孩子,一樣也是表姐的兄弟,另有哥哥,天然也是表姐得哥哥,他日即使表姐有了歸宿,有我們幫襯,誰也不能欺負了表姐去。”
林如海瞧著他說話,麵上便不由自主帶出笑來,待聽完方道:“你少弄鬼,不過是想著我奉告你這東西做甚麼用罷了。還不肯直說!”韓承澤便嘻嘻一笑道:“我若不顯出幾分小聰明來,隻怕孃舅嫌我笨呢。到時候不肯奉告我,可教我那裡悔怨去呢。”林如海笑罵了他平生滑頭,便將那紙箋好生放回錦盒裡,又接過韓承澤手中的玉鳥兒,摩挲了兩下才道:”這一個,便是這紙箋裡說得青鳥了。“
且說韓承澤逗趣與林如海說了兩句,林如海便從書架上取下來一個其貌不揚的小紫檀木盒放到了桌上。韓承澤看了兩眼,便眼巴巴瞧著林如海,隻等著他說這裝得何物。林如海卻好似忘了這茬,自家坐在椅子上,半晌才幽幽歎了口氣,點著這盒子問韓承澤道:“澤哥兒,想來你母親也未曾和你說過我林家的事情罷?”
韓承澤見他神情不似打趣,也便笑著道:“孃舅預備送了我得,必定是極好得了,隻等我瞧中了,孃舅彆不給我便好。”林如海淡淡一笑,韓承澤便謹慎挪過那盒子來,漸漸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