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翡想到哪說到哪,本來是想決計拖時候,但是說到這裡,一股突如其來的難過卻後知後覺地衝進了她火燒火燎的胸口。
本來跟在馬吉利身後的弟子們都呆住了,直到這時,纔有人暈頭轉向地問道:“馬師叔?這……這如何回事?”
李妍指著他的鼻子痛罵,他也隻是微微轉動著眸子,淡然地看了那女孩一眼。
楊瑾大聲道:“站住!”
馬吉利竟然不管不顧,同歸於儘似的撲了上去,他的胳膊刹時便被牽機線攪了下來,血像六月的瓢潑雨,噴灑下來,馬吉利看也不看,一把抓住了寇丹,滿身的勁力運於掌中,往她身上按去,寇丹手中的煙雨濃在極近的間隔裡一根不差地全紮在了馬吉利身上,他臉上驀地青紫一片,掌中力道頓時鬆弛,卻死死地拽著她冇放手。
馬吉利緊緊地閉上了嘴,寇丹卻笑道:“好得很,馬伕人和龍兒我都照看著呢。”
一麵是戔戔不過千八百人的江湖門派,一麵是處心積慮的數萬雄師,此乃卵與石之爭。
寇丹怒道:“你這……”
寇丹如釋重負地上前,站在馬吉利身後,暴露妍麗的半張臉,伸手搭在馬吉利肩膀上:“小阿妍,好大逆不道啊。”
他在蜀中茶館入耳驚堂木下的前塵舊事,在少女們嘰嘰喳喳的詰問裡強作歡顏,左胸中裝著恩與義,右胸中是一家妻兒長幼,來回衡量,不知去處。
倘若李妍的頭髮能短上幾尺,此時想必已經根根向天了,她就像暴怒的小野獸一樣跳了起來,指著馬吉利道:“馬吉利,你說誰是賤人?你纔是賤人!”
這時,林浩親身帶人趕到,隻見他一揮手,四十八寨世人一擁而上,將北鬥團團圍在中間,足有百十來人――已經是傾儘寨中戰力。
寇丹對這一招幾近有了暗影,當即要甩脫他。
這麼多年,在武功上,馬吉利一向難以真正地躋身一流,這才日複一日地在秀山堂中背門規,說不出是天稟還是心性上,他始終差了一點。但此時,他卻彷彿俄然邁過了某一道門檻似的,掌法中突然多了種不顧統統的凶惡,失了兵刃的寇丹一時竟有些狼狽。
“要不是老寨主,你馬叔早就變成一堆骨頭渣子啦!”
李妍突然閉嘴,少女的神采冷酷下來,一時竟彷彿平空長大了幾歲。
曹寧好似非常瞭解地點點頭,從善如流地改口道:“謝兄,擅用‘推雲掌’,你不要命了嗎?圖甚麼?”
謝允截口打斷他道:“鄙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