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嫣仍不斷念，在他懷裡拱著、纏著，說：“我不怕。”

“我還覺得我們家包含你在內，隻要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曾斐說。

“孩子來就來吧，也好……”

崔嫣想表示出歡暢，這是她做夢都想聽到的話，但是這時從曾斐嘴裡說出來，平增了她心中的不安。她死死地咬著嘴唇，問道：“因為孩子？”

“為甚麼此次不讓我得逞了？”崔嫣粉飾著絕望，泫然欲泣。

曾斐抱著她說：“誠懇點，你現在不是一小我。”

崔嫣說完，曾斐冇有應她。她感受車速逐步放慢，最後停了下來。

自從母親隨姐姐到鄰市餬口，這條高速路曾斐跑過無數回，從未留意看過途中風景。他在乎的隻是起點和起點、開端和結局，崔嫣不也是嗎？但是中間的那段他從未細想，不必然意味著那是一片空缺。就彷彿麵前的這片柿子林，他得停下來，才氣看得見。

剛纔的小插曲隻是臨時淡化了崔嫣心中的陰霾，她對付地笑笑，看著窗外入迷。

曾斐說：“這還用問？我不那麼說，你今後在這個家還抬得開端來？”

崔嫣並冇有把頭轉過來，“你為甚麼對他們說是你主動的？”

曾斐冇有答覆。他的車停在高速公路告急泊車道上，斷絕網外是一整片柿子林，明顯枝丫掉光了葉子，偏有金燦燦的果實綴在上麵，極致的荒涼雜糅著極致的熱烈。

“你威脅我時的狠勁上哪兒去了？”曾斐嘲弄道。

經曆了剛纔的狠惡，他們兩兩無言，沉默著開了半小時，崔嫣才問：“剛纔你們說了甚麼？”

他阿誰“好”字的後半段被崔嫣含在了嘴裡，她不管不顧地撲過來。曾斐半晌的停頓後，第一次在完整復甦時迴應了崔嫣，但是他畢竟比她明智，在最後關頭穩住了她，也穩住本身。

曾斐一向在絕壁邊長進退維穀，終究摔下去，傷了筋骨，才發明這死不了人，一瘸一拐地往前走，乃至能夠另有一番洞天。比絕壁更要命的是顧慮和驚駭本身，最難的那一躍他已經曆了，另有甚麼了不起的？從姐姐家裡出來，受了一頓吵架，他反而可貴地輕鬆。做孝子的感受曾斐並不陌生，或許他生來如此。

崔嫣偷瞄了一下曾斐的神采，他用心開車，另有表情挖苦彆人，恰好那輕鬆又不似假裝。她常聽曾雯和姥姥提及曾斐之前的張狂，可自從他走進她的天下，就一向是成熟和可靠的化身。她真有那麼體味身邊的這個男人？

崔嫣不說話了，行動也漸漸地停了下來，隻是悠長地依偎在曾斐胸口。車裡暖氣開得很足，她卻瑟瑟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