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腳程之快,遠凡俗,明國勳長眉一挑,逸海上人也是微微一凜,二人不約而同看向了門口,那兒竟已呈現了一老一少兩個身影。
逸海上人歎道:“老衲是削髮人,隻能茹素。“崔中久笑道:“上人既然人也殺得、牲口自也吃得,何必假惺惺忌甚麼口?我看上天有好生之德,為免大動兵戈,你還是賞個光吧。”逸海上人淡然道:“好吧,想請我用飯的,便請上來。”崔中久嘿嘿一笑,自恃刀法高超,自不把“河野黨”放在眼裡,正要踏步上前,俄然屋梁上泥沙颼颼,一道灰影從天而降,擋到逸海上人麵前。崔中久麵色微變,向後退開了兩步,顫聲道:“閻將軍?”
小方低聲道:“我下午就見到他了,這怪人揹著一口棺材四周浪蕩,厥後還去對過吃銅盤烤肉,形狀怪得古怪,想必武功也高。我想歸正死路一條,乾脆死馬當活馬醫,把木屐扔了疇昔。”崔軒亮苦笑道:“你安知他會過來?”小方附耳低聲:“朝鮮人平生第一恨事,便是給日本木屐打中。”
那東洋軍人摟住了夢,淺笑道:“支那女,你的?”
明國勳揹負石棺,握緊雙拳,雙瞳虎虎生威。逸海上人則是冷靜無言,隻將北鞘吊掛腰間,便自向前行去。雙雄即將相會,崔軒亮瞧在眼裡,忍不住掌心出汗,一旁孟譚、小方、上官夢也都目不轉睛,隻等著看兩國妙手對決。麵前的“華陽君”有很多名字,他是朝鮮第一妙手,也是人稱的“目重公子”,武功手腕所向披靡。至於這位“逸海上人”,他冇甚麼名譽,也冇甚麼人在乎他的來源,不過靠著腰吊頸掛的那柄奇特兵器,此人便不成小覷。東洋是刀劍之國,軍人偶然僅僅是刀劍的奴婢,而非是刀劍的仆人。是以“華陽君”的真正敵手恐怕不是逸海上人,而是這柄黑黝黝的“玄牝之器”大雨終究停了,萬籟俱寂中,隻剩下屋簷上稀稀落落的水滴聲,滿街沉寂中,隻聽遠處傳來腳步聲響,又有人來了。
朝鮮人可駭,東洋人更加可怖,崔軒亮牙關顫抖,不知要生甚麼慘禍,正驚駭間,那人已伸出了毛茸茸的大手,來到本身的懷裡,先取出了手帕、銅錢,以後又找出了兩錠金條,倒是看也不看,順手拋到了地下。
這一扔底子毫無準頭,仆人翁更已跌倒在地,這一跤摔得奇重,他半晌爬不起來。河野洋雄冷冷一笑,他穿著單腳木屐,一拐一拐來到小方背後,嘴角帶著詭異高興,漸漸提起了日本刀,正要朝他身上刺入,崔軒亮大驚失容,還不知該不該上前去救,卻聽小方狂喊道:“大師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