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身邊的確冇有韓姓宮令,但卻有位頗受信重的韓掌事,那位劉宮令現在愈發老邁,目睹要退下了,皇後屬意韓氏頂上,是以自年前起,小宮女小寺人們已早早叫上韓宮令了。
明蘭已不見剛纔迷濛慵懶,簡練明快道:“叮嚀郝管事,接待眾位天使到前廳吃茶暫等,就說我剋日身子不適,尚未起家,正梳洗穿衣呢。”
後半句她說不出,生母當時要她去求明蘭,讓昌哥兒留在侯府。
“小丫頭還矯飾呢,快說,如何樣了!”綠枝把她扯進屋裡,連聲詰問。
崔媽媽見明蘭滿麵惶恐,顫聲問道:“夫人,這是如何了。”
華蘭嬌羞紅了臉,水汪汪的大眼含情脈脈的瞄疇昔,袁文紹情義綿綿的凝睇返來,兩個加起來足有七十多歲的中年男女情真意切的嚇人,時不時頭挨頭小聲說話,直把前去替明蘭送禮的崔媽媽肉麻的不可。
那小丫頭似是嚇壞了,抹把臉上的淚,一溜煙的跑了出去,一起往裡直至嘉禧居,走進裡屋時,她臉上已無半點抽泣惶恐之意,玩皮對勁道:“小桃姐姐要給我抹蔥頭,我說不消,剛纔我哭的可真了,把大師都唬住了呢!”
從晌午到月上樹梢,若眉慘叫聲一陣陣傳來,直至明蘭挨著軟榻第二次睡醒過來,纔有人來報若眉生了,是個極其肥壯的大胖小子。
明蘭大吃一驚:“這是如何說的?”
武官各個請奏救兵上前陣,唯恐落於人後;文官奏疏如雨,或有參奏幾位大將忽視失責,請天子重罰,或請調傷重的薄沈回京,緩緩再議;茶社酒坊中也儘是群情聲,或罵沈張顧幾位無能,或輕聲群情當今用人不明,用兵草率——都城頓時墮入一種獨特的吵雜中。
可這類軍國大事,皇後摻雜甚麼,兵敗抄家,一道旨意便可,又乾嗎使宮廷儀仗來宣口諭;何況劉正傑那邊半點動靜也無。那麼,除非是天子……
明蘭湊疇昔看,嗯,的確肥壯,特彆那叫產婦們聞風色變的巨大腦門,活脫公孫老頭的死德行,她坐在若眉身邊,柔聲道:“孩子很好,生的極像先生,你算是畢生有靠了。”
隻盼他或她出世時,已是天下承平,再無騷動。
郝大成連連稱不敢,朝那女官堆笑道:“黃司侍,小的有個不情之請,趁我們夫人還冇來,托您跟娘娘跟前的韓宮令遞個話,說小的這回新弄了上好的枇杷膏,不知甚麼時候能送出來;現在天日乍寒乍暖的,若宮令大人的咳嗽又犯了,可如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