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蘭挑挑眉,側頭朝她身邊的男孩道:“昌哥兒罷,你熟諳我麼?”
“屠爺的意義是……?”明蘭遊移道。
明蘭點點頭:“幾日前,我跟常嬤嬤說了,她說,與其叫素不瞭解的人來扶養昌哥兒,還不如她來養,反正燕姐兒已嫁了人,年哥兒又忙著日夜讀書,她老來閒暇,豈不恰好。”
明蘭看了她一會兒,緩緩道:“你覺得當初侯爺為何想領昌哥兒進府?因當時髦無人知侯爺要娶誰,昌哥兒又小,想來你還不及調教兒子些甚麼。待孩子進府漸漸教養,也許另有救――可叫你一口否了不是。厥後侯爺與我說,有你這類娘教著,旁的也就罷了,想你不至於會害親生兒子,卻毫不能放心昌哥兒與我所生孩兒一道了。所謂防不堪防,隻要千年做賊的,冇有千年防賊的。”
“…那…我呢?”曼娘怔怔的。
明蘭眨了下眼睛,淺笑道:“老天作證,隻要你應下了,我就不會叫你食言。”
曼娘倏然變了神采,顫抖道:“…你是說,二郎他,他叫人緝捕我的…?”
好一個刻薄的白叟,不忍心孩子享福,明蘭心中輕歎,接著道:“常嬤嬤的為人,你也清楚,再正道冇有的了;且看她教養出來的孫兒多麼長進,昌哥兒將來必能有出息。”
“蓉姐兒呢?”
明蘭麵無神采,打斷她道:“我說你省點兒力量,哭的再楚楚不幸,我會吃你這套麼?舊事如何,你我心知肚明。外頭守著的婆子,俱離此屋十步開外,而屋內隻我們幾人。”
她指了指崔媽媽幾個,戲謔道:“便是我叫她們說你在屋裡光著身子跳舞,她們也會說的。是以……”她笑笑,“我們攤開來講說話罷,出了這屋,你儘能夠賴個潔淨。”
曼娘像被狠狠紮了一刀在心口,神采慘白如素,嘴裡喃喃著‘我不信我不信,是你特特來氣我的,二郎必然還念著我們母子’如此。
明蘭穩穩坐下,雙臂輕搭扶手,笑笑道:“本想說‘彆來無恙’,可本日一見,你比當初老了十歲不止。都說綿州水土養人,你如何愈發不成模樣了。”
好半天賦止住,她笑著喘道:“其一,現在雄師傾巢而出,那裡另有旁的軍隊?莫非請劉大人將拱衛京師的衛戍帶去西北不成?其二,西北重鎮,軍國大事,等閒連文官也探聽不得,何況我一個婦道人家?彆是冇禍肇事罷!其三,迄今為止,聖上並未有任何旨意下來,連禦史都未開口,我求哪門子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