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爺的意義是……?”明蘭遊移道。
曼娘像被狠狠紮了一刀在心口,神采慘白如素,嘴裡喃喃著‘我不信我不信,是你特特來氣我的,二郎必然還念著我們母子’如此。
屠龍道:“俺也瞧不出來。不過,邇來京中似有不穩,今早劉大人也說來了好些逃荒的,大多身份不明;俺想著,老是夫人安危要緊,不如從莊上調些會工夫的壯丁來看家護院……”
曼娘不屑的啐了一口,冷哼道:“你舌燦蓮花,我卻不信你!我要見二郎,他必然不會負了我們母子的!”
她說的涕淚橫流,動情之處,隻恨不能磕上幾個響頭,叫額頭出些血絲纔好。
曼娘被她笑的神采烏青,咬著牙槽疼,鋒利道:“夫人水晶心肝,聰明絕頂;可也不及我對二郎一片癡心,方寸大亂!”
教他仇恨,教他抨擊,教他跟顧廷燁不時提及生母,教他如何跟嫡出弟弟們‘相處’。
明蘭用心想了想,道:“那我該當如何?”
她也曾迷惑過兵敗動靜的來源,卻未曾反向思考過。
“…那…我呢?”曼娘怔怔的。
明蘭點點頭:“幾日前,我跟常嬤嬤說了,她說,與其叫素不瞭解的人來扶養昌哥兒,還不如她來養,反正燕姐兒已嫁了人,年哥兒又忙著日夜讀書,她老來閒暇,豈不恰好。”
明蘭也不恥笑,看著曼娘自欺欺人,半響才降落道:“本日,我多回事,叫你再為昌哥兒選條路罷。”歎口氣,“隻要你承諾,此生此世不分開綿州,再不膠葛作耗,我就去求侯爺,將昌哥兒送到常家去教養。”
“當初侯爺說過,倘若你再敢鬨弊端,便要不客氣了;你卻不肯信。”明蘭看她那副癡情且不敢置信的模樣非常膩味。
明蘭躺坐在炕上,含笑看著小瘦子在柔嫩的墊子上翻來滾去,瘋頑得累了,便四肢一攤,挺著小肚皮呼呼睡去。
曼娘眼神瑟縮一下,很快又是一臉哀慟:“冇了親孃在身邊,好歹要在爹跟前呀!他是誠懇的孩子,將來貢獻夫人……”
綠枝難掩鎮靜,因怕明蘭說她,隻好儘力做出慎重樣來:“昌哥兒早認不出蓉女人了,我們大女人哄了半天也不成。姐弟倆一聲不響坐著,厥後…那女人來了…母女倆關上門說話,誰知厥後吵了起來,蓉女人哭著奔回屋子的,傳聞,這會兒還在哭呢。”
明蘭再也忍不住,捂嘴大笑,直笑的腰也直不起來:“你還把戲文裡教的當真了?還披髮跣足,文姬救夫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