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段屈辱的日子,王舅母多少恨意湧上心頭。
“你不肯救我,何必把我生下來!本身把我爹看的嚴嚴實實,卻總叫我賢惠婦道,我不如你的意,你就捨棄我!你不是我娘,你這個狼心狗肺的……”
“不對,這些你都冇錯。”長柏道,“如果我,也會這麼做。”
王舅母拾起她的手,嘖嘖道:“姑姑這雙手保養的極好,這把年紀了,還跟小女人似的,嫩白細滑。唉,今後卻要劈柴,浣衣,做粗活,待長了凍瘡,老繭……嘖嘖,真可惜了。”
正說著,明蘭忽覺一陣噁心,捂嘴欲吐,半道上又冇吐出來。此時,兄妹二人已回到屋裡,隻見林太醫正給老太太請脈。
長柏持續訓話:“我的話很噁心麼?”認錯態度極其不端方。
“求你了,哥,我真知錯了。我不該一意孤行要把事情鬨大,不該率性妄為囚禁姨母,更不該膽小包天去捉人……”
而後兩日,康姨父和王老夫人前後上門。長柏令人給明蘭傳話:前頭的事有你父兄和夫婿呢,你好好顧問老太太便可——以上完整句子屬於汗牛和海氏共同闡揚設想力的成果。
康王氏哭道:“我剛纔是昏了頭了,竟然唾罵母親!求母親來看我,我必然叩首認錯…哥哥也惱了我罷,求嫂嫂與我說些好話,把我救出去…”
王老夫人來時,盛紘一副義憤填膺,開口賢人事理杜口六合知己,引經據典,直說的聲淚俱下,幾要與王家分裂,也非要重懲康王氏不成。
康王氏臉頰上的肌肉顫栗了幾下——她夙來不把這嫂子當回事,冇想到……
一陣冰冷伸展至康阿姨的心頭,坐在地上,隻如一隻無能為力的困獸——王老夫人的身子她很清楚,早已沉屙多年;正因恐母親光陰不長,她纔想儘快多做些事,免得將來無人可護持時,寸步難行。誰知這回踢到鐵板——都怪那盛家丫頭,不依不饒,非要徹查到底。
康王氏驀地想到一事,大呼:“你不準難堪我的元兒!你有氣衝我來……”
總算海氏暗中奉告她,隻要老太太氣消了,心軟了,由她開口,說不定王氏可早幾年返來。還送來她親手訂的空缺本子,烏黑的絹紙上,用筆挺纖細的墨線劃好了格子,叫婆母這幾年多識些字,好好練習書法,用心抄幾本經籍送給老太太,以表懺悔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