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妻?你敢?”康姨母上前來扯她的衣衿,猖獗嘶吼,“元兒能不能生還兩說,就是生不出來,納個婢女算完了,轉頭留子去母!”
“這不是恰好麼。”長柏道,“我和您孫媳定會好好貢獻您的。”
權朱紫家的把戲多了,她每年也能進賬很多。
一陣冰冷伸展至康阿姨的心頭,坐在地上,隻如一隻無能為力的困獸——王老夫人的身子她很清楚,早已沉屙多年;正因恐母親光陰不長,她纔想儘快多做些事,免得將來無人可護持時,寸步難行。誰知這回踢到鐵板——都怪那盛家丫頭,不依不饒,非要徹查到底。
想到終究擺脫了這個魔咒般陰魂不散的禍害,丈夫再也不消低聲下氣去討情善後,本身也不消每年省出銀兩來供她華侈,便是隆冬滾燙的日頭直照在臉上,也不覺得意——另有兒子,這回她要好好遴選,出身低些也不打緊,隻要操行端方,為人賢惠。
長柏持續訓話:“我的話很噁心麼?”認錯態度極其不端方。
王舅母歎口氣,這位小姑子雖說脾氣不好,但那些年也冇難堪熬她,隻是強頭掘腦的不討人喜好,倒是她女兒如蘭,傳聞現在愈發慎重了。唉,當初討瞭如蘭也不錯,偏叫那可愛的毀了兒子姻緣。
康阿姨被塞嘴後五花大綁丟上馬車,顛末一條荒草雜生的窄細破陋的甬道,兩邊是矗立的青磚厚牆,遠處模糊可見硃紅黃瓦。
“大家都說王家是好婚事,婆母和夫婿都是馴夫君,誰知卻碰上你這麼個小姑子。”
說著回身出去,三四個糙陋細弱的婆子一擁而上,敏捷把康王氏裡外扒了個潔淨,收走綾緞後,扔下一套粗布衣裳,康王氏羞憤難當,卻也冇膽量光著身子出去,隻得強忍臉上疼痛,邊悄悄謾罵,邊恨恨穿上那披髮著黴味的布料。
“一朝天子一朝臣,姑姑呀,你也不看看,這都甚麼年代了。再說了,前幾年法辦的那高家三老爺,他爹也是三朝元老呢。”
走到外頭,康家是早不見人影,盛家也歸去了,又因婆母驟病,丈夫先護著回了家,王舅母就坐另一輛馬車,想了想,卻不直接回府,而是繞到了盛府。
“你不肯救我,何必把我生下來!本身把我爹看的嚴嚴實實,卻總叫我賢惠婦道,我不如你的意,你就捨棄我!你不是我娘,你這個狼心狗肺的……”
“求你了,哥,我真知錯了。我不該一意孤行要把事情鬨大,不該率性妄為囚禁姨母,更不該膽小包天去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