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才知他彈奏的本來是名曲《梅花三弄》。忙斂氣凝神悄悄體味著琴曲之妙。他一撥一挑手指翻覆間竟似有點點梅花綻放,頂風傲雪,鐵骨高潔。
我接著說道:“我總感覺玫瑰花茶,較之淺顯的茶葉,更多了一份柔媚,一絲色采。就彷彿嗅的是花的氣味,觀的是花的容顏,飲的是花的靈魂,染的是花的色彩,一嗅,一觀,一飲,一染之下,整小我都不期然沾惹了花的靈氣。”
這個動機一出,我本身也被嚇了一跳。
“我信賴他!他在車上多英勇啊。他絕對不會是好人。”方波斬釘截鐵地說。
待到走近,卻見一個男人正在案頭操琴,身披的墨色大氅更襯的他麵若冠玉,瞳若點漆。
他接過我手中的茶杯,放於幾上,又拿來一方錦帕,細細擦乾我手上的茶漬。他的手微涼。
“天然是你奉告我的?”他平和一笑。
循著琴音,穿過九曲橋,超出一片小丘陵,麵前豁然開暢。數百株錯落有致的的紅梅樹便躍入視線。古樹虯枝,梅瓣重重,暗香縷縷不斷。好一個琉璃天下白雪紅梅!
同鐘雨澤來到餐廳,點了些愛吃的小食和菜品。
一曲結束,似不足音繞梁,嫋嫋不斷。在我回味不斷之際,卻見他撤了古琴,神態落拓地拿出一套烏黑的骨瓷茶具,加了水,用小銅爐煮起茶來。不大工夫,室內便飄零著清幽的茶香,混著絲絲縷縷的婢女,甚是沁民氣脾。
“他出身於書香家世之家,他走後,他的父母倍受打擊……唉!算了,不說這些痛心的舊事了。我再逛逛路,人年紀大了,吃完飯就得溜溜食。”說完,周傳授向我擺擺手,頭也不回走了。
“家裡出甚麼事了嗎?嚴峻嗎?”我看他這麼嚴峻,亦停筷,體貼腸問。
“那你們約在那裡見麵啊?可千萬得在大眾場合啊!”我還是不放心,叮嚀道。
見我走近,他對我微微一笑,我便按他眼風的表示跪坐在幾前的錦榻上,靜聽清冽的琴曲。
短短幾筆筆墨,我已經能夠背下來了,那倒是他平生的總結。
“很急嗎?那你快去吧,路上謹慎。”我還是不放心叮嚀道。
“是你在這裡啊!”一個聲音打斷了我的思路。抬眼望去,本來是周傳授。
“你常日都飲些甚麼茶?”他亦飲一口,放下杯子問道。
“是呀!”周傳授卻收回一聲長歎。“上官白華,我曾經的好朋友,才調橫溢,不但精通詩詞歌賦,還會吹奏好幾種樂器,特彆擅奏古琴。誰想……可惜了啊!”說罷,喟然長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