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詭事集_第12章 井底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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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井水俄然沸騰。林默攥緊半塊青銅鏡縱身躍下,砭骨的寒意刹時滲入骨髓。下沉時,他瞥見本身的倒影在井水分界處扭曲——雙魚胎記正在皮膚下流動,魚尾掃過鎖骨時勾出北鬥九星的表麵。

肉瘤俄然炸裂,渾沌胚胎伸出觸鬚纏住林默的脖頸。每根觸鬚末端都長著王瘸子的獨眼,瞳孔裡映出駭人場景:統統雙生子的靈魂正在被煉化成黑水,順著青銅殿的溝槽彙入巨棺。棺蓋裂縫中探出隻青黑的手,指尖的翡翠扳指恰是王瘸子當年戴過的。

張天師的羅盤在井沿震顫著劃出火星,青銅指針直指林默心口的雙魚胎記。月光穿過槐樹枝椏,在井底骸骨上投下蛛網般的暗影。那些藐小頭蓋骨的孔洞俄然湧出黏稠黑水,沿著井壁青苔蜿蜒成符咒,終究會聚到某處泛著幽光的裂縫。

井水俄然沸騰如熔岩。張天師拽動硃砂繩時,青銅巨棺竟被拖出水麵。棺槨落地的刹時,九條鎖鏈齊齊崩斷,黑血從棺蓋裂縫排泄,在月光下凝成讖語:"七星續命,九嬰還魂"。林默癱坐在井沿,發明掌心的銅鏡碎片映出兩重影象——本身的倒影心口插著七根桃木釘,而井底浮起的骸骨群正擺出獻祭的星圖。

"陰脈裂隙開了。"張天師將浸過雞血的硃砂繩係在林默腰間,繩頭七枚銅錢刻著恍惚的星宿圖,"你身上的胎記能臨時鎮住渾沌殘息,但若子時前未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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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淺顯的井。"張天師用桃木劍挑起塊龜甲殘片,"是上古期間彈壓渾沌的陣眼。"

王瘸子的聲音從每具水晶棺中傳來。林默眼睜睜看著棺中雙生子們展開浮泛的眼窩,臍帶如活蛇般破棺而出,在空中交叉成龐大的蛛網。他的雙魚胎記俄然剝離皮膚,化作兩條玉魚咬向蛛網中間——那邊懸著顆跳動的肉瘤,大要充滿妊婦分娩時的懷胎紋。

"乾坤倒轉,陰陽逆行!"

張天師的暴喝穿透水波。林默腰間的硃砂繩燃起幽藍火焰,火光映亮青銅柱上的銘文——竟是王瘸子二十年間記錄短命孩童的帳本。在最後一頁,林默瞥見本身的名字與生辰被硃砂圈起,中間標註著"甲子年七月初七,雙魚歸位"。

暗潮裹著他撞向井壁裂縫。青苔剝落的刹時,林默的瞳孔突然收縮——裂縫後是條傾斜向下的甬道,兩側石壁上嵌滿嬰兒顱骨。每個天靈蓋的孔洞都插著半截桃木釘,釘身上纏著退色的紅繩,繩結款式與王家紙紮鋪的傀儡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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