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鏡殘片俄然灼燒掌心。林默在鏡中瞥見駭人畫麵：虎娃的靈魂被七根桃木釘釘在井底，每個釘孔都爬出條雙頭蜈蚣，正順著井水往村裡伸展。當他翻開虎娃的尿布時，尾椎骨處鮮明鑲著塊碎玉——恰是渾沌龜甲缺失的一角。

張天師的雷符炸響夜空。林默趁機割破雙魚胎記，將染血的銅鏡殘片擲入井中。渾沌胚胎收回震耳欲聾的哭泣，七個鬼嬰化作血霧被吸入棺中。晨光穿透雲層時，井底浮上來具小小的骸骨，天靈蓋的孔洞與二十年前統統短命孩童如出一轍。

赤色月暈覆蓋村落時，林默在祠堂佈下七星燈陣。當第七盞燈芯蘸過虎娃的指尖血，供桌上的陶甕俄然炸裂，湧出成團的屍蟞。蟞群在空中拚出北鬥九星圖，缺失的輔星位置，恰是井底渾沌胚胎地點。

子時的梆子聲裹著紙灰飄來。林默舉著浸過黑狗血的燈籠摸到井邊，發明井沿的青苔上留著串嬰孩指模。指模絕頂蹲著個穿紅肚兜的鬼嬰，正抓著團血肉恍惚的東西啃食——是村頭李孀婦養的狸花貓。

"咯咯......"鬼嬰轉頭時脖頸扭出直角，嘴角咧到耳根，"哥哥......抱......"

"林家小子！"趙鐵匠的婆娘跌跌撞撞撲來，衣衿上沾著腥臭的奶漬，"我家虎娃......虎娃被臟東西纏上了！"

井口傳來磚石崩裂的巨響。林默與張天師衝到井邊時，七個鬼嬰正托著水晶棺浮出水麵。棺蓋裂縫裡伸出無數嬰孩手臂，掌心皆刻著"渾沌"血字。當林默的銅鏡照向棺槨時，虎娃的靈魂俄然在鏡中尖嘯："它要借胎重生！"

林默甩出銅鏡殘片，鬼嬰卻化作黑霧消逝。井水俄然沸騰，浮出七個泡脹的繈褓，每個繈褓裡都傳出虎娃的哭聲。當他用燈籠照向水麵時，本身的倒影俄然扭曲——雙魚胎記遊出皮膚，在頸後凝成渾沌的獨眼。

"你身上有孃親的味道......"七個鬼嬰的聲音從井底傳來。林默的銅鏡映出本相：每個鬼嬰的臍帶都連著他的雙魚胎記，而胎記深處伸直著個渾身符咒的胎兒——恰是被封印的渾沌胚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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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色螢火蟲在屋簷下織成蛛網時，林默後頸的雙魚胎記開端發燙。他蹲在村口老槐樹下，指尖摩挲著銅鏡殘片——昨夜鏡麵俄然排泄黑水，映出個伸直在井底的嬰孩，肚臍處拖著半截桃木釘。

炕桌上的火油燈爆了個燈花。林默翻開虎娃的繈褓時，嬰兒的哭泣俄然變成尖笑——那孩子肚皮上爬滿青紫血管，正拚出北鬥七星的形狀。最駭人的是囟門處，本來柔嫩的頭骨凸起個肉瘤，大要充滿精密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