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娘卻急道："不可！夫君本就..."

"怕甚麼？"

蜂王抬手止住世人爭辯，俄然問小慕錦："慕錦，你本身想留在外公這裡，還是跟爹孃回家？"

"父王找我們何事？"錦娘清算了一下衣裙問道。

錦娘靠在他胸前，指尖輕撫那蜂形印記："還疼嗎？"

小慕錦也擺脫侍女，撲到父母身邊："孃親！"

窗外，一輪新月悄悄升起。幾隻晚歸的蜜蜂誤入天井，在花叢中流連半晌，又振翅飛向遠方。此中一隻金翅小蜂繞著窗欞轉了三圈，彷彿在向曾經的仆人道彆，然後消逝在暮色中。

一名白鬚長老上前道："大王，小王子身具王脈，天賦異稟。若留在靈境修行，假以光陰必成大器。若隨凡人父母拜彆，恐遲誤出息..."

"我雖失了蜂族神通，但辨蜜、調蜜的本領還在。"她眼中閃著光，"我們能夠賣最正宗的蜜餞，不摻一絲假..."

錦娘彷彿發覺到他的心機，柔聲道："夫君，記著徹夜的感受..."

"天劫雖過，但你體內的人妖均衡已被突破。"蜂王沉聲道，"若持續以凡人之軀與駙馬相處，不出三年，必會精氣乾枯而亡。"

柳明遠蹲下身，平視著兒子："外公要幫孃親變成一個真正的人類，如許我們一家就能永久在一起了。"

柳明遠看得心如刀割，恨不能代她刻苦。小慕錦也發覺到母親的痛苦，想衝要上去，被一旁的侍女緊緊抱住。

二人纏綿至東方既白，方纔相擁而眠。

柳明遠這才發明，錦孃的語氣和神態有了奧妙的竄改——少了那份不食人間炊火的仙氣，多了幾分凡俗的暖和。就連她身上的蜜香也淡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淺顯女子身上的皂角暗香。

翌日淩晨，一家三口告彆蜂王。老蜂王固然嚴肅還是，但眼中儘是不捨。他親手為每人戴上一枚護身符，叮嚀道："如有危難，捏碎此符，自會有人互助。"

"夫君。"錦孃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如何還不睡？"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實在感。柳明遠喜極而泣，緊緊抱住她："我在！我在這裡！"

長老們聞言，紛繁點頭。那白鬚長老更是直言："荒誕！王脈子嗣豈能流落塵寰？"

蜂王摸摸他的頭，表示侍從帶他去花圃玩耍。待孩子拜彆，老蜂王神采俄然嚴厲起來："你們籌辦何時回人間？"

蜂王走下祭壇，神采龐大地看著女兒："從今今後，你便是真正的人類了。生老病死，與凡人無異。"他轉向柳明遠，"好好待她。若敢孤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