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宮穹頂碎裂的刹時，他們瞥見真正的星空——紫微垣帝星旁，不知何時多了顆伴生的妖星。

"都是更大的鼎。"阮香玉咬破指尖在朱明淵眉心畫符，他後背的灼痕俄然閃現出完整的地脈圖，"從你出世起，每日服用的'藥引'早把你的血煉成了活陣眼。"

朱明淵俄然暴起，沾血的匕首刺向阮香玉心口。刀刃冇入血肉的頃刻，他手腕一翻挑斷了鼎耳纏繞的紅線——那是三日前阮香玉纏在他小指上的結髮繩。假扮新孃的傀儡人偶轟然碎裂，暴露鼎中真正的新娘：青鸞被鐵鏈貫穿琵琶骨，丹田處插著那支白玉狐簪。

護城河的黑水淹冇了最後一絲月光。朱明淵攥著那截斷尾浮出水麵時，指縫間排泄的血珠在水麵綻放詭異的斑紋——斷尾竟如活物般纏上他的手腕，尾尖蘸著血水在他掌心寫下"子時三刻"四個篆字。

"殿下這邊走。"

"會遭天譴。"朱明淵握緊她的手一同刺向陣眼，劍鋒冇入空中的頃刻，他吻住了她未說完的讖語。

朱明淵喉間俄然出現熟諳的腥甜，那是他自幼每日必服的"藥引"。斷尾俄然暴長，絞碎水鬼的同時在他後背烙下火灼般的疼痛。恍忽間，他瞥見本身影子裡伸出九條狐尾，耳畔響起阮香玉的感喟："現在你我也是同命了。"

船身猛地一震。

地動山搖中，朱明淵抓住阮香玉鮮血淋漓的手。她斷尾處重生的絨毛拂過他手腕時，他俄然想起靈珠幻景裡阿誰未儘的吻。現在她唇上沾著血與硝煙，嚐起來倒是貧寒的茶香——本來三年前上清河邊的初遇，她飲的那盞茶裡就融了半顆內丹。

"來喝合巹酒啊，夫君。"她回身輕笑，眼底浮動著朱明淵從未見過的妖異金紋。萬妖鼎中騰起的黑霧凝成玄機子的臉："好徒兒，你送的這份大婚賀禮，為師甚是歡樂。"

朱明淵袖中匕首刺入青鸞心口的刹時，船艙底板轟然陷落。冰冷的河水裹著無數蒼赤手臂將他拽向深淵，那些手臂腕骨上都繫著退色的紅繩——恰是三年前黃河決堤時失落的童男童女。

真正的阮香玉從梁上翻身落下，九尾捲起朱明淵撞向盤龍柱。柱身裂開的刹時，地底傳來龍吟般的哀鳴，無數金色符文順著裂縫爬滿祭壇。玄機子的虛影在符文中扭曲："你覺得破得了風水局？全部皇城都是..."

"殿下可曾數過，本身吃過多少盞血燕？"青鸞的聲音在水底迴盪，"每盞都是取九個陰年孺子的心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