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手與他十指相扣,殘玉貼著心口發燙:“百年前你為我逆天改命,現在該我還你了。”
朱明淵的龍角在晨光中減退。他摩挲著阮香玉腕間新呈現的鎖鏈紋身,那是昨夜情動時,他用本身的血畫的同命契:“怕嗎?”
龍鱗陣發作的強光裡,阮香玉嚐到了他混著淚的鹹腥。九條殘破的狐尾被陣力強行收攏,化作繡著金紋的素白大氅裹住身軀。她展開眼時,正對上朱明淵心口透出的龍角虛影——那是融會龍珠後的異變。
“該死。”她嗔怒著減輕力道,尾尖卻誠篤地纏住他小腿,“非要替我擋那聖旨反噬……”
五更天,阮香玉盯著掌心閃現的紫微星痕。朱明淵熟睡在她膝頭,龍尾仍纏著她腳腕。昨夜融會時,她竟從他靈魂中吸出一縷帝王紫氣——那本該屬於玄機子護持的真龍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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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奉的蠟燭俄然齊齊傾倒。玄機子的虛影自牌位升起,拂塵掃向相擁的二人:“妖孽竟敢玷辱太廟!”
朱明淵拖著斷腕撲進陣中,染血的桃瓣貼上她慘白的唇:“咬住!”
地宮深處的玄機子真身嘔出黑血。他盯著龜甲上閃現的新卦象,俄然癲狂大笑:“帝星化妖,百姓大劫!青鸞,把煉妖鼎抬去朱雀門——”
朱明淵喘氣著將她賽過在蒲團上,龍角虛影劃破帷帳。他無缺的左手探入大氅,撫過她重生的尾椎骨:“現在可不止氣味了。”
此時的奉先殿內,阮香玉正咬著朱明淵的衣帶為他接骨。他斷腕處重生出龍鱗,隨她舔舐的節拍翕動:“輕些……這可比廷杖疼多了。”
鼎內騰起金霧時,殿彆傳來禁軍的腳步聲。阮香玉在情潮中勉強掐訣,朱明淵卻咬著她鎖骨低笑:“讓他們看。”龍尾掃過鼎沿的刹時,整座大鼎閃現出雙蛟交纏的浮雕,將一室春光籠在結界內。
“地脈連通太廟……”她俄然攥緊他殘破的衣袖,“抱我去奉先殿!”
雪地上的龍鱗陣圖出現幽藍螢火。阮香玉在崩潰的邊沿抓住一片龍鱗,鋒利的邊沿割破掌心,血滴入陣眼的頃刻,整座皇宮的地脈轟然震顫。
朱明淵俄然悶哼跪地。他脊背上的杖傷排泄金血,落地竟生出絲絲縷縷的紅線,與玉璜相連成繁複的圖騰。阮香玉顫抖著捧起玉璜,宿世影象如潮流湧來——
雷雨夜的山顛,赤蛟用最後一片逆鱗為她擋下天劫,本身卻墜入循環。那鱗片化作殘玉,而她苦尋百年的人,現在正咳著血為她擦拭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