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伯看看他,道:“召來。”
躍莞爾,將手中銅戈交給少雀,脫下甲冑。他從旁人手中接過一付兵戈,大吼一聲,奔入舞陣。
莘伯莞爾。他拿起一塊貞人陶新刻的卜骨看了看,和藹道:“上月鞏邑送來的卜辭寫得不錯,我實在看了一番。”
躍不負眾望,三場大戰皆大勝,俘虜萬餘。這勝利也一下消弭了莘國今秋的西北之患,算是幫了莘伯的大忙。為了稱謝,莘伯在殷師回程之時,特地將這鞏邑借給他們休整。
待野馬奔至跟前,躍發足疾走,將手中繩圈一下拋到頭馬的脖頸上,借力一下跳到頭馬的背上。
在商王的浩繁王子當中,躍最是好勇。他喜好行獵,每回商王蒐田,他老是收成最多的一個。他還常常單獨走入深山當中去獵猛獸,把侍從之人嚇得心驚肉跳。這般行動,宰臣們多有非議,但是商王卻從不責備,還因為他從澤中獵來大犀而賞他財寶。
世人已經不是第一次套馬,對馬群逃竄的路數瞭若指掌。在他們馳驅圍堵之下,馬群開端更加錯愕,很多馬匹離群奔入野中。
他莞爾,拍拍躍的肩膀,歎口氣道:“驪山呢!我聞驪山靈乃美女所化,去看看也好。隻是勿返來太晚,免得誤了夜裡之約。”說著,意有所指地瞥向不遠處的莘女。
馬群大驚,馬上奔馳起來。
躍還想問些甚麼,這時,侍從的衛士俄然指著火線:“馬!”
“嗯?”少雀聞言,即暴露無法的神采。
頭馬卻涓滴不聽使喚,瘋了一樣直衝向前。
陽光灼灼照在□的臂膀和胸膛上,鼓聲漸急,有的軍人曠達地嘶吼。紅白二色的猙獰獸麵繪在乾上,襯得舞姿張揚且孔武。
“冊罌?”邶小臣瞅他一眼:“曉得她是誰麼?”
貞人陶淺笑,緩緩道:“我邇來眼力不濟,寫刻卜辭,皆交與冊罌。”
貞人陶已年過六旬,鬚髮皆白。鞏邑乃有莘舊地,廟宮裡供奉的祖靈可追溯至有夏,貞人陶世代掌管這廟宮,在莘國名譽深厚,連莘伯也須謙遜三分。
“不知呢……唉,本來他就是那王子……”
躍昂首,高大的山嶽遮住了太陽,一起疾走,竟已經到了驪山的山道上。
衛秩不睬會,問他:“國君可在宮內?”
躍毫不相讓,手緊緊地抓著繩索和鬃毛,任憑它如何顛簸也不放開。
躍卻笑了笑,朝場邊走去。
躍亦是笑了笑。
一圈鴉色的烏雲籠在天涯,太陽卻仍敞亮地掛在鞏邑的上空。